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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余刚巧召回了董子，若非无恤也在下宫，主持大局，只靠伯鲁和众大夫，恐怕难以支撑到我醒来。甚至，若没有乐氏淑女先前向医扁鹊求援，让他及时赶到晋国，余能不能活，也是未知之数……”

前半段故事，是赵鞅为无恤的造势刻意脑补的，后半段，则是他对儿子、以及赵氏集团日后发展的期待和指引。

但在听赵无恤讲述了这种新颖的“细蛊致病说”后，他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子就回想起了以往诸多病例难治的原因，这一次的碰壁，也在其中。

他能力有限。仅能提供一些后世的医学理论常识，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在听了他这简略的只言片语后，至多啧啧称奇一番，当做梦话怪谈。

当赵无恤协助扁鹊医治好了乐祁的顽疾，这一消息传来后，赵鞅不由得连声赞叹，他欣慰地说道：“得婿如此，真乃乐伯之幸；生子如此，真是赵氏之幸。”

在董安于和傅叟汇报完从邯郸等地传来的最新消息后，赵鞅也算松了口气，邯郸等小宗未公然反叛，这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此一来，这次危机，总算是平安渡过了。

如此一来，也坚定了赵鞅的决心。

“君子大恩，下妾无以为报……”

赵鞅故作领悟，他拊掌而叹，随后对董安于等人吐露了心声：“吾意已诀，要择日为无恤举行冠礼。”未完待续。

这是赵鞅在昏厥的时候看到的事情，这荒诞的梦境徐徐说来，三人面面相觑之余，却极其认真地听着，为主君解梦，这是亲近家臣的职责之一。

“最初时四周一片混沌，似乎是两位深衣广袖的神君携我下了九幽，审查我的身前所为，随后便惊呼赵卿命不该亡，缘何到此？便让人首蛇身的巨人送我直上九天，去天帝的宫阙分说明白。”

他接着说道：“燕飨后。在一处灌满了琼浆，种满了蟠桃的园囿里，我与众神走散。就在此时！突然跑出一头黑熊，还有一头棕罴，人立着便要来挠我，我身无寸兵，浑身僵硬而不能动作。此时，却听一声霹雳炸响，却是天帝在侧，但开弓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弱冠少年，容貌极其熟悉。

里面大多数是他不认识的药物，但其中有一个“大柴胡加生石膏”却极其眼熟，不就是前世治肺病常用的么……

乐灵子欣喜，子阳不置可否，只有子豹在胖脸上摊着笑的同时，心里也在哀呼，自己想做赵氏第一医官，恐怕要等上些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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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解梦者无非是说些问梦人想听的事情，在诸侯和卿大夫里，对梦境的解释还要掺入政治的考量。比如太姒和晋文公的梦，就可以被加上一些强词夺理的政治含义，作为预言卜筮，来蒙蔽无知的民众、兵卒。

秦穆公也有过数日昏厥，醒来后就梦到了一些晋国未来发生的事情，由大夫公孙枝解梦并记载下来；晋文公在城濮之战前，梦到自己被楚王按在地上敲破了脑壳吸食脑髓。差点吓得退兵，在狐偃一通颠倒黑白的胡乱解梦下，才心安下来。

这就是利用梦境来更立太子的典型手段。

原本按照他所学的医理来探查，乐祁的病的确是针石不能及，药汤不能治了。

主君心中的世子之位已定，但无恤终究是庶子，其母卑微，接下来，就需要一些鬼神巫祝之言作为推动舆情的手段了。

对于前些日子成乡传出的那声巨响，颇多人认为，是赵氏子引下了鬼神之力，制造霹雳惊雷，吓得范伯不敢与赵氏敌对，只能和解！

赵无恤在咋舌扁鹊的领悟能力和胆大心细之时，扁鹊也在对包括乐灵子在内的三位徒弟感慨道：

董安于则绞尽脑汁继续猜想：“晋阳之北，乃是代戎之国，翟犬者，代国之先祖也。天帝的意思是，主君之子嗣，日后必将灭代而为己有！”

……

“乐伯的病，大概是一种肺炎吧。”在入宫探望归来后，看着最终让乐祁好转的药方。赵无恤觉得很是眼熟。

说到这里，赵鞅停顿了一下，或是在回忆，又似乎是在思索如何继续编篡下文。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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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膏，是赵无恤让人在山上挖石灰石时，找到的副产品。扁鹊短短三日内便注意到了此物，弄清楚了它的药用功效，然后就大胆地用在临床治疗上了。

于是董安于思索片刻后，开始了解梦：“熊与罴，范、中行之先祖与纹饰也。主君昏厥数日内，范、中行二子发难，冒充盗寇攻击成乡，却被庶君子无恤轻易击退。而所谓玄王，指的是殷商的先祖契，君子无恤又与乐氏淑女有婚约，正好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