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城头上,火云麒麟纹玄衣的男子单脚站着,螭龙陌刀狠狠劈下去!
足有一秒钟,两人都维持动作不变。姜泽凤眸复杂难言,这个和尚竟然徒手接住了他的陌刀!
北狄将领回过神来,操着大刀怒吼着砍向姜泽。姜泽回过神来,旋身飞起,一手疾如雷电,陌刀脱手,直直飞向北狄将领;同时摸出障刀,俯冲下来,目标直指尖头和尚!
这一次,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全身所有的真气都聚集在手里,传到那把障刀上。
又是叮的一声尖鸣,姜泽后翻数次,单脚抵在城墙上稳定身形。
对面,黑色袈裟的和尚面上带着令人极不舒服的表情,他的皱纹藏着阴影,看上去就像一个皱皱的被划了几刀的布口袋。
东野的左手蜿蜒出几道血迹,那血的颜色似乎比一般人更加浓稠灰暗,不是鲜红,却是酱红色,好像猪血晾几天后凝固了似的。
他喉咙里发出沙哑诡异的怪语:“没想到,贫僧修炼岐黄铜铁术六十载,居然会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破了。”
姜泽握着障刀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他害怕,方才那一刀过于激烈凶猛,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指。
他凤眸凝聚黑色,这个和尚是谁?恐怖如斯!
突然,众人皆感觉脚面一阵剧烈的震动——
城门开了。
飘舞的碎发遮住姜泽的双眸,人们只能看到他微弯的嘴角。
拖延时间破城,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东野一直稳定的面色终于龟裂,北狄将领擦掉嘴角方才接陌刀时震出来的血迹,怒吼一声,“我杀了你!”东野也鬼魅一般,快的几乎分出数个残影。
姜泽手掌一吸,陌刀紧紧攥在手中,咬牙迎面而上,激斗中,他的余光瞥到一路过关斩将的白袍男子,心道,嵇舒翰,你可要快点。
……
“呜呜呜呜呜我不要在这里……”
“我好怕啊……”
“这里就是地狱!地狱!”
“娘!爹!你们在哪儿!女儿好想你们……”
“别哭了!”
“娘亲,我腿间的血什么时候才会不流啊……囡囡下面好痛……”
“乖囡囡,睡一觉,醒来……醒来就不疼了……”
“哦。”
看怀里的小姑娘乖乖闭上眼睛,纤细的小腿上满是青紫的掐痕,伴着星星点点浑浊,瘦削的女人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我苦命的女儿啊,她才七岁……这是造了什么孽……
天杀的北狄人!
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女人心里近乎癫狂地咒骂着,她本是诗书家里的小姐,从来没有骂过人,但北狄蛮子,怎能称作人!
她无声流泪,泪水簌簌落下。她怀孕的那一年,北狄人的铁骑就踩踏进来,掳走城中老弱妇孺,她被关在夏热栏一连七个年头不得出,为了刚出生的女儿,她每日都被北狄人折磨的昏死过去,就为了能多拿一点口粮。
可是!
没想到北狄人居然对七岁的女童下手!畜生!全都是畜生!女人本来清秀的面容变得粗糙瘦削,满是悲戚,她摸着自己女儿软软的头发,悲从中来,她还是个孩子啊。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敢反抗,七年来,北狄人的野蛮残暴已经深深映在她的脑子里,她怕极了,上一个被活活煮死的孕妇的惨叫还在她的脑子里回想,她怕的浑身发抖。一想起来就抖得厉害,怎么也止不住。
怕。
害怕啊。
恨。
好恨啊。
要是有谁能救救她就好了。女人偶有神志清醒的时候,就念着有哪一天乾国人能神兵天降,带她们回乡。
念了七年,她也知道这痴心妄想,乾国士兵在她心中胆小如鼠,连妻子父母都不敢来救,算什么好汉!
但她实在不知道向哪里安放她的绝望,如果不祈祷不求助神明,她怕自己撑不下去。她还是日日念着,有个念想。
“臭婊子,哭什么哭?!再哭老子……”
突然,外面骂骂咧咧的北狄士兵消音了。只听得沉重尸体倒地的声音——她们在这人间惨狱里,每天死的人多如牛毛,跟死人有关的声音轻易就能分辨出来。
“里面的人听着,乾国银翼军前来营救,时间不多,速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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