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大捷,北地大捷。”
“全歼来犯万余鲜卑人。”
“斩首中部鲜卑大单于乌鲁达。”
两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冲入京师神都城的北门城门洞,马上两个背插令旗、背着信筒的骑士,口中还大声吆喝着,在街道上疾驰而过,他们马速丝毫不减,直奔皇宫方向而去。
看到马上两个骑士的装束,懂行的人就知道,这是八百里快马加紧信使,他们报告的可都是不得了的军情,不过听他们口中喊的,这次不应该是什么坏事,应该是北地打了胜仗的样子。
看着两骑快速冲过,路边行人纷纷避让,还不停抱怨着、议论着。
“就那些边军,狗屁不顶,什么时候打过胜仗?”
“这都多少年了,也没见有什么捷报呀!”
“死兵痞子跑那么快干嘛!差点撞到老子了。”
“大捷,狗屁的大捷,估计又是杀良冒功,这些杀千刀的边军。”
这两个冲进京城的北地信使,把这京师大街上,弄得一片鸡飞狗跳,但他们仍然是不管不顾,只是口中高呼着“大捷”“大捷”,不停催动胯下战马,毫不停留,直向皇宫疾驰。
一个时辰后,在神都城皇宫的暖阁内,老皇帝惠靖帝懒洋洋地半躺在软榻之上,两个小宫女轻轻给他捶着腿。
“吴义,把云中、五原、定里三郡的联合奏章,拿过去让皇弟和苏丞相看一看。”惠景帝对身边的吴义说道。
“是,陛下。”吴义应着,就走上前把手中的奏章,先递给了庸王李景致。
“他们看着奏章,你说说这奏章的内容。”老皇帝又对吴义说道。
“遵命,陛下。”吴义回应着老皇帝的话,然后,讲道:庸王殿下,苏丞相,这封奏章是云中郡任道善,五原郡方汝成和定里郡令狐不凡,三人联合而上。今年二月初,中部鲜卑大单于乌鲁达亲率一万鲜卑铁骑入寇我北部三郡。北地三郡,闻敬而动,协同防御,联合作战,由云中郡居中调度,定理、五原两郡协同防御,先是诱敌于云中城外,云中郡靖边中郎将武沛率麾下青山营,阵前击毙贼酋乌鲁达,全歼五千鲜卑人。后云中、定里两郡边军,夜袭五原鲜卑大营,五原边军负责拦截,又大破鲜卑人,仅左贤王曲必图遁逃外,余皆伏诛。此役两战共斩首七千余级,俘三千余众,击毙贼酋乌鲁达,缴获无数。
吴义讲完奏章内容时,庸王和苏旭也快速将奏折内容看完,两人内心都是惊愕不已。
原本这北地三郡,庸王和苏旭的势力旗鼓相当,原云中郡郡守吴天顺属苏旭一系,五原郡方汝成属庸王一系,定里郡令狐不凡是个公认的愣头青,不结党、不站队,也可以说他只忠于老皇帝。
这些年随着庸王势大,属苏旭一系的吴天顺被调离,而庸王一系的任道善接任云中郡守,北地三郡势力均衡的格局被彻底打破,庸王的势力一家独大。
因为令狐不凡归属于老皇帝,黑红不停,暂时庸王也不敢做得太过分,怕引起老皇帝的反感和猜忌,只有维持这种状况,即便这样在北地庸王的势力是最大的一支。
对这三个郡守的尿性,皇帝也好,苏旭也罢,还是雍王,他们都是一清二楚。
任道善,善于投机钻营,毫无军事素养,根本不是带兵之才。
方汝成,胆小怯懦,贪生怕死,更不是一个统兵之人。
令狐不凡,性格刚直,治军有方,倒是一个能统兵的人。但是,定里郡太穷了,他的军队吃饭都成问题,装备更是低劣,还没有骑兵,与鲜卑作战,能自保就不错了。
这三郡的情况和他们报上来的战果一比,暖阁内的四人脑海中都飘着一句话:虚报军功。
老皇帝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他开口道,“你们两个,怎样看这次北地报过来的大捷?都说说吧。”说完后他用浑浊的眼光盯着二人。
“皇兄,这是大胜,可喜可贺。此战大振我边军士气,让那北地鲜卑人不敢再轻易犯边,可保我北地数年之太平呀!”庸王连忙向惠靖帝说道。
嘴上说着大胜大捷,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但庸王他在心里可是把任道善和方汝成的祖宗八代都骂了。
雍王心道:这俩货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他们虚报点战功,这都能理解,可你们也吹得太大了,还全歼一万鲜卑人,还杀了乌鲁达,姥姥的,你们咋不把越裕两国给灭了。
虽然心里骂娘,嘴上还得替这俩鳖孙儿说好话,谁让这俩货是他的人哩,他捏着鼻子也得帮这两个人圆谎。
这个时候,丞相苏旭手捋美髯,心思流转,心道:就凭那三个货,能全歼鲜卑一万铁骑,这是做梦还没醒吧,还敢报到朝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