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初!”
这么多年未见,他竟将我认成这里的花娘,我气,便手脚并用踢着,偏偏他不知哪来得力气死死压着我,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分毫。
所幸我摸到旁边的花瓶,一股作气掷了下去,重重砸在他背上,“咣当”一声,只留下一阵余声,他背上不见半点伤痕,瓶内的清水浸湿了他的衣裳。
几乎是立刻地,他挡在我身前,任水流从他宽大的脊背上“哗啦啦”而下,未沾上我分毫。
他如梦初醒,
“文才……”
我知他是故意的,凭我俩相识的年份,我知道他绝对是故意的。
于是爬起身来的我,第一件事便是朝着他的左脸给了一拳。
“莫子初,我——哔——你老母。”
他滑稽地捂住额头,狼哭鬼嚎,
“哎,别打,文才别打。”
一众作衬的官员面面相觑,瘾浸官场多年的他们马上扭过头,谈风谈雨谈天气,对屋内刚刚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半刻后,打累的我坐在台阶上气喘吁吁,莫子初掏出一面青铜兽面铜镜照了照嘴角的余青,他指尖轻轻一碰,“嘶”了一声。
“文才,我破相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活该。”
随即,我发现了什么,
“你怎么这幅打扮,你这堆小鞭子,还有这巴掌大的铜镜,怎么尽是女气的东西,你有红颜知己了?还是订亲了?”
他放下铜镜,高傲的一抬头,
“才不是,这是京中流行,好多世家的姑娘看我走到路上为我扔手帕,还有不少大胆的在小道上蹲我,怎么?帅吧?”
跟帅一点也沾不上边好吧。
等等,这一身异族的装扮……
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突然发现也许与衣服装扮没半点关系,有没有可能都是这张俊秀中带着邪气的面容在撑着。
我仔细看着,那边他凑到我跟前,跟我咬耳朵,身子前倾,没个正形,
“放心,我只和你好。”
我嫌弃的推开他,果然还是这异域的装扮比较吸引人的缘故。
他是一点都可爱不起来。
我想了想,莫子初家在南方,最近又往濒海的地方迁移,若无传召,怎可来建康?
若是谁都如此,兴致来了便往建康游一遭,管辖的地方不管,尽往建康里撒野,这大晋早就乱了,故国中早有管辖地区国公世子非征召不能入内的传统。
这些新奇的政策都是少倌念给我听的,我条条框框地记下来,总算有用得上的一天。
莫子初轻啧一声,回头望向我笑得肆意邪气,
“今年水患严重,收成不行,但贡品却一如往昔,就连赋税也增加了三成,我可是带着使命来建康述职的。”
我心下悠悠然,这个大晋风雨飘摇,
“听闻近日米贱,本以为司空见惯,没想到竟有这一出,还真是‘何不食肉糜’。”
莫子初笑得暗哑,邪气,
“想让有水患,自然就有了,反正山高皇帝远,没了陛下我就是老大。”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使不得,他以为建康是什么地方。
这是个打个嗝都知道我们吃什么的地方。
“糟了!”
我捂着他的嘴惊呼了一声,他那大而水灵的眼睛眨了眨,看上去人畜无害。
我松开手,轻轻敲打了下额头,懊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