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叛乱很快平息下来。
其实大晋近几年,叛乱一直不断,百姓早已司空见惯,如今也与这个时代一起浮沉,像浮萍一样扎根土中,适应了这个内乱不断的王朝。
在叛乱结束第二天,街上已有人摆摊吆喝。
若说这场叛乱带来最大影响的便是从厮杀中脱颖而出的两人。
一个是平头小将刘裕,凭借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守围皇城,在京中多有耳闻。
另一位则是这场叛乱的势力之一——朱兴德,本是镇上的屠户,为人豪爽,广尽家财结识义士,听人说,不久前家中私财被城中恶霸所占,一家妻女冻于雪中,这才提刀走上这条路。
我坐在大堂中,手中拨弄着鸟雀,听英台说,岁未的棉絮产量如何。
摘下一缕雀尾,我轻轻用羽毛拨弄英台的脸。
他便草草吩咐下人,将今年的种子给佣户送过去,转而面向我,
“怎么了?”
我兴冲冲说,
“英台,你不关心这次叛乱吗?”
祝英台垂下眼,目光有些躲闪,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好像被说中了某些心事,
“我不喜欢叛乱。”
我噢了一声,心下凄凄然,有些后悔同他聊这些,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中午吃过饭,便该上朝了,这次叛乱影响了整个大晋王朝。
陛下也终于知道大晋内部的矛盾急需解决,放缓了外括的野心。
在叛乱结束的第一日,便宣布上朝。
我作为大理寺少卿如今也位于泱泱人群的中流。
老爷我不爱与其他官员走动,朝也上得少,这一下午并没几人与我搭讪,被陛下关注的次数也少。
要事自有国公,将军等位于上流的官员商议。
我与一众小官在那足足撑了一下午,回来以后,狼吞虎咽了几大碗饭。
才吃完,我便起身,准备往大理寺赶。
英台望了我一眼,独自撑着胳膊落寞地望向我,他身上浅粉色的寝衣垂落,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软,他没有说话,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像拉丝的蜜糖一样望着我。
我望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他实在是太美了,哪怕相处许久,还是会为这份美貌倾心。
英台是偏于古典的长相,深眉广目,单看脸端正清贵,琼鼻朱唇,臻首娥眉,明眸皓齿。看整体领如蝤蛴,雪肌华发。
用现代话就是皮肤白头发黑,眼睛亮牙齿整齐白净,弯弯的眉高阔的额头,朱红的唇高挺的鼻梁。
果然距离产生美吗?一用现代话立马俗气了。
走出院子时,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哪来的定力拒绝他,直到坐在马车上,他的声音还是会在耳畔回现。
——我不喜欢叛乱,它让我想起了失去什么的感觉,失去的是十分重要的事物。从前,过去,现在。
*
在大理寺里,我阅完了一个又一个卷宗,摊在椅上,送走了半条命。
可以说得上话得,老爷我洋洋洒洒留下几字,说不上话得,便留下一个“批”。
一圈下来,不仅累得送去半条命,还不禁担心这职位怕是做不了了,早完被撸下来,罪名——办公不利。
我望望夕阳渐染长空的天空,突然说,
“我想去青楼看看。”
梁山伯刚好也在,他奉命来大理寺调取案卷,看样子是找到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