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里子全丢完了,沈慕琛也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但他就是不甘心,他就是不想放手,说他自私自利也好,说他卑鄙无耻也好,他就是不想和姜凛分开。
他做错了那么多事,姜凛决意要留他在无穷无尽的愧怍里受折磨。
从姜凛被撞得遍体鳞伤那天起,他从来看不清的心也被剖出来和她血肉交融,如果姜凛抛下他一走了之,他要怎么办,他的整副血肉都会被她带走,只留下一个空洞的皮囊。
姜凛,回头看我,你回头看看我。沈慕琛的内心在泣血,在看到姜凛毫不留情和陆时宴离开了之后,几乎无法呼吸的心痛掐住了他的脖颈。
无穷无尽的苦涩和不甘像火山喷发一样在心底瞬间爆发,把沈慕琛的心脏灼烧得生疼。
已经坐上车的姜凛没有心思去管沈慕琛如何心痛悔悟,她看着陆时宴越来越肿的半边脸颊,气得手都在发抖。
反而是陆时宴比较镇定,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姜凛的手,口齿不清地有些艰难说道:“姜凛,我没什么大事,你不要紧张。”
姜凛脸色有些发白,陆时宴指了指她的裙子和指尖,“我的伤到医院简单处理一下就好,感觉就是皮外伤,你不要太担心。你的手上和裙子都沾上血了,有点脏,要擦一下吗?”
姜凛本来想摇摇头,沾上一点点血没有什么影响的,而且血点就零星几点,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但是看到了陆时宴脸上有些吓人的破皮,和还在不断渗出的血珠,她还是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找到了湿纸巾,没有先擦自己手上的血渍,反而第一时间把陆时宴脸上没有伤口的地方擦掉了血渍。
陆时宴微微一愣,没有躲开——两个人靠得这么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耳尖不禁有些发红发烫起来。
姜凛没有注意到陆时宴脸色的变化,她一边擦拭着,一边皱着眉问道:“学长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这都快破相了。你是傻吗?人家要打你你怎么不知道躲开?”
烧红的耳朵好像只能听到有如擂鼓的心跳声,陆时宴僵着身子,任由姜凛的手轻轻擦拭自己的脸,好半天才低低地清了清嗓子:“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毕竟大庭广众之下,我以为他至少会顾及你的脸面,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发疯。”
姜凛手上动作僵了僵,带着怒意赞同地说道:“我也没想到,他现在变得这么……”
她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心底不由得有些抱歉和心疼,“他就是个疯子,防不胜防的,以后只能尽量离他远点。”
话刚说完,姜凛又觉得这样要求陆时宴似乎不太好,她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和立场要求陆时宴要躲着沈慕琛走——明明是沈慕琛动手打的人,怎么还要求被打的人要躲着走?
她摇了摇脑袋里混乱的思绪,刚想和陆时宴解释,就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带着盈盈的笑意在头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