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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之桃一个没拿稳,存折便在她手中连跳三下,差点掉进汤里。最后还是苏日勒眼疾手快,信手一捞就把存折稳稳接住,重新放回她手心,道:
“拿好。不然要去城里补办。”
白之桃眼眶都急红了。
“侬、侬瞎说八道!怎么能把存折乱给人呢?我刚才不小心看了下,你上面数字大的呀,万一被人乱取掉就不好了……”
她声音又细又软,说话急匆匆嘴也不会张太大。因此苏日勒只见白之桃小嘴一张一合,像小鱼吐泡泡,啵卟啵卟,非常可爱,就是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他一句话也听不见,只想亲嘴。
于是支起胳膊,托腮,笑吟吟的望定她。
白之桃越说越觉得心里没底。
桌子对面,男人看她的眼神温柔暗烈,好像一点没去考虑存折不存折的事情,反倒是把她当作最重要的事情,如此欢喜。
没由来的,白之桃忽然心觉有点心动。
“你好烦哦,都不好好听我说话。”
她嘟嘟囔囔的抱怨道。
谁知一看白之桃这样,苏日勒心中想的却是——
这也太赖了吧。
她怎么又撒娇?
无药可救。
所以他是真想不到什么好的回答,只好轻声说了句我在听啊。
“我听着呢。你说什么我都听。”
“那我让你把存折拿回去收好,你为什么不听?”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我让你把存折拿回去……”
然而,说着说着,白之桃似乎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就撅着嘴不高兴了。于是也不看对面男人,头一撇就道你又在逗我玩,可我真的很严肃。
苏日勒哄她:
“没逗你玩。就是觉得咱们这样好像两口子。‘我媳妇儿要跟我发火啦’——就是这种感觉。”
后半句,他用种笑笑的嗓音轻笑而出,有点点夹着嗓子故意学人说话的感觉,但很温柔,她不会讨厌。
白之桃不说话了。
苏日勒的存折还在她手里,被握得很紧,不敢松手。
是真的不可以松手。
因为一松手万把块钱就要没了。
白之桃不吭气,对面苏日勒就忍不住问她一句:
“哎,媳妇儿,想什么呢?”
要么说北方男人口条顺呢,一句媳妇叫着叫着就上嘴了。白之桃觉得苏日勒实在脸皮厚,却又骂不到他什么,只好小狗发火一样把存折推回对面,道:
“你现在给我这个不好的,我还没身份替你保管。等以后我能管了,一定好好替你收着,好不好?”
怎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