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点点自己脑子。白之桃看着,心就一寸寸的凉下去。
“大家都不知道,叶佩佩其实没疯,她是装的。”
“所以这么个好端端的大活人,绝对不可能像小孩子一样迷路。”
“如果她突然不见了,那就只能是有人把她拐走了,不然她不可能丢。”
手电筒的光芒拨开层层夜雾,水泡子边上芦苇紧密依偎,又是一座青纱帐。
苏日勒先是喊了会儿叶佩佩的名字,见无人应答,就想用套马杆压下草帷,看看里面藏没藏人。
于是芦苇被压得一边倒下,露出后面静谧安详的一汪水泡,无风无声无波。没有人在。
苏日勒收回套马杆,芦苇再次弹立而起。
“不在这。”
他语气沉重,“走,我们继续找。”
白之桃犹犹豫豫,再次回头看看那水泡子。
好奇怪。
就在刚才,芦苇弹回原位的瞬间,她看到水面因此涟漪荡起,隐隐约约自下而上浮出一只手的形状。
那或许应是一个女人的手,毕竟女性爱美多些,偶尔会在手上寄些小绳子做装饰什么的,而那只手上刚好缠着一圈草环。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看错了。
说不定那只是一根粗木杆子,被水草缠住,好不容易突然浮起。
可现在这个当下,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所以白之桃连忙叫住苏日勒,说:
“不、不对……你看水下面,是不是有个人浮着?晚上这么冷,总不可能是夜游的人……”
苏日勒表情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他先是叫了声白之桃名字,让她乖乖骑马到边上站着,并且再三警告她不准往这边看。白之桃听话照做,他这才一夹马肚,再次靠近水边。
这次,苏日勒没有再用套马杆压住芦苇,而是选择让巴托尔直接踏平草甸,好能看得更加开阔。
然后他举起电筒,光柱颤抖。
只见岸边水下,叶佩佩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她穿着衣服但衣服凌乱,重点部位全部露出,裸露在外的皮肤青白一片,整个人已经有点发肿。像吃得很饱很饱,又像饿了很久很久。
过饱和过饿都会让人身体水肿。
而叶佩佩,则是实打实的被水泡肿了。
苏日勒死死咬住后槽牙。身下巴托尔不住的打着响鼻。
白之桃在两米开外的位置轻声问道:
“苏日勒?”
苏日勒嗯了声。
“嗯。我在呢。”
“你那边怎么样了……?”
“——是叶佩佩,我们找到她了,”苏日勒道,“但是是她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