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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瞬间沉默。
白之桃眼睛微微睁大,嘴巴张张又很快闭上。
其实她表情真没多惨淡,甚至连面无表情都算不上,就更别提什么心如死灰,只是有些发愣,仅此而已。
可苏日勒看了还是觉得难受。
又来了。
他心想。
——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于是深吸口气想说点什么,没想到白之桃抢先一步,用一种过分平静的口吻问道:
“那你……应该不是什么调查员吧?”
苏日勒喉咙一紧,连忙抬起头。
“不是!这个我可以发誓,我真的不是……”
“好的,”白之桃轻声说,“不用发誓,我相信你了。”
“而且对不起呀,我不该这么问你的。”
她的道歉更让人无地自容。
苏日勒握了握拳。
“那你还信我吗?”
白之桃没点头也没否定。
“我问你这句话,是因为我是资本家的后代。”
“而我信你刚刚的回答,是因为你是苏日勒。”
话毕,她再次重复一遍,声音更轻,就好像自言自语一样。
“对不起呀。但是我真的很难过。”
——这跟他所想的下文完全不一样。
也许这将是苏日勒·巴托尔生命中第二次因撒谎带来的后果。比起一个人的离开,原来更让人悲伤的是这个人对自己的毫无保留。
所以他嗓子一下就哑了,类似重感冒,开口十分吃力。
“……那你会走吗?”
白之桃凝眉看着他,心里有点点不解。
“为什么这么想?”
“就是……不想你走。”
“我不走,”白之桃说,“我们明天还会见的,我们明天再见,好吗?”
温柔而克制的一道逐客令。
苏日勒垂下眼,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白之桃没有应,抱起脚下绕来绕去的小狗让它也跟苏日勒说再见。也就是轻轻捏着小狗爪子向前弯弯,像小孩子玩布娃娃,也像哄小孩子玩布娃娃。
——那么,他有被哄到、有被安慰到吗?
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苏日勒走到门边,回头想多看白之桃一眼。
他的爱人有双既清且柔的眼睛,笑时牵动他心,现在却看得人心里泛酸。
“囡囡。”
“嗯?”
“你应该对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