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时,慕荀肆先醒了。他发现自己仍被陌尘圈在怀中,对方雪白的长发与他散落的黑发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这个认知让他耳根发热,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睡梦中的陌尘收紧了手臂。
\"别动。\"陌尘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慕荀肆的后颈,\"还早。\"
慕荀肆僵住了。陌尘的指尖像带着电流,所过之处激起一阵战栗。更让他难堪的是,对方的手指正精准地抚过他颈侧一处旧伤——那是两年前在敌国边境被刺客所伤留下的。
\"你……记得?\"慕荀肆声音发紧。
陌尘轻笑,手指顺着颈线滑到锁骨,在某处凹陷轻轻一按:\"这里,箭伤,三年前秋猎时为我挡的。\"指尖继续下行,停在胸口一道凸起的疤痕上,\"这里,去年宫变时被三皇子的暗卫所伤,深可见骨。\"
每一处触碰都像在慕荀肆皮肤上点火。他抓住陌尘不安分的手腕:\"够了……\"
\"不够。\"陌尘突然翻身将他压下,无神的双眸近在咫尺,却仿佛能看透一切,\"我的小殿下长大了,这里……\"手指抚过喉结,\"比以前更突出了。\"指尖下滑到胸膛,\"肌肉也更结实了。\"
慕荀肆呼吸急促起来。陌尘的触碰太精确了,仿佛那双失明的眼睛反而能看透衣衫。当微凉的指尖探入衣襟,直接贴上腰腹的皮肤时,他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里……\"陌尘俯身,唇瓣代替手指贴上那道最长的疤痕,\"是我最对不起的地方。\"
温软的触感让慕荀肆浑身一颤。陌尘的唇舌比手指更烫,沿着疤痕一路向上,最后停在心口处的血契印记上。那里有一个淡淡的符文,正是那夜慕荀肆以血为媒刻下的。
\"疼吗?\"陌尘轻舔那个印记。
慕荀肆咬住下唇摇头,随即想起对方看不见,才哑声道:\"不……\"
\"撒谎。\"陌尘惩罚性地在印记上咬了一口,\"这咒术要取施术者半条命,你以为我不知道?\"
慕荀肆别过脸去,耳尖通红。他向来是强势的一方,何曾被人这样压制着揭穿所有伪装?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享受这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
陌尘似乎察觉了他的心思,低笑着吻上那发烫的耳尖:\"我的小殿下害羞了?\"手指顺着腰线下滑,\"那这里呢?是不是也……\"
\"陌尘!\"慕荀肆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声音却软得不像警告。
窗外,晨光已经照亮了庭院里那圈山茶花。陌尘终于停下动作,将额头抵在慕荀肆肩上:\"记住了,就算看不见,你身上的每一寸我也都记得。\"说完,在慕荀肆颈侧重重一吮,留下个鲜红的印记,\"这是今天的。\"
慕荀肆摸着自己发烫的颈侧,突然翻身将陌尘压回去,报复性地在他锁骨上也咬了一口:\"公平起见。\"
两人在晨光中相拥而笑,谁也没注意到棺椁周围的山茶花突然齐齐转向重明殿,花瓣上凝结的露珠闪烁着奇异的金光。
—— —— ——
寅时三刻,晨钟响彻皇城。重明殿内,慕荀肆站在铜镜前,黑着脸看着颈侧那个醒目的红痕。
\"陌尘!\"他咬牙切齿地扯了扯龙袍立领,却怎么也无法完全遮住那个印记,\"今日大朝会!\"
陌尘倚在门边,雪白长发用玉冠束起,露出一截同样带着咬痕的锁骨。他无辜地\"望\"向声源:\"陛下昨夜咬回来时,可没考虑场合。\"
\"你!\"慕荀肆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却见陌尘已经优雅地伸出手,等待搀扶。
玄甲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自家陛下颈侧的暧昧痕迹,也没看见国师大人那总是精准搭上陛下手臂的纤长手指——要知道,这位可是出了名的讨厌肢体接触。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当慕荀肆携陌尘一同入殿时,老丞相正在喝茶,一眼瞥见帝王颈侧若隐若现的红痕,一口茶喷了出来。
\"咳咳……老臣失仪……\"
慕荀肆面不改色地走上玉阶,却在转身时警告性地捏了捏陌尘的手腕。陌尘嘴角微勾,从容不迫地站到御座旁的特设席位——这是慕荀肆登基后特意为国师设的位置,比丞相还靠前半步。
\"启禀陛下,南疆水患……\"户部尚书出列奏事,眼神却忍不住往国师那边飘——那雪白领口处,是不是有个牙印?
慕荀肆强自镇定地处理朝政,却总觉得陌尘的存在感前所未有的强。那人身上淡淡的檀香,袖袍摩擦的窸窣声,甚至呼吸的频率,都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陛下?陛下!\"工部尚书连唤两声,\"关于运河工程……\"
慕荀肆猛然回神,发现陌尘正\"望\"着自己,无神的眼睛里竟带着几分促狭。他恼羞成怒,在案几下伸脚轻踢了对方一下。
\"嗯……\"陌尘故意发出一声轻哼。
满朝文武瞬间安静如鸡。年轻的御史手一抖,茶盏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慕荀肆耳尖红得滴血,狠狠瞪了陌尘一眼,却见对方正用袖口掩唇,肩膀可疑地抖动——这混蛋在笑!
朝会进行到一半时,慕荀肆发现老丞相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颈侧。他下意识摸了摸那个位置,突然意识到——立领松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陌尘突然起身:\"陛下衣领乱了,臣为您整理。\"
不等慕荀肆拒绝,那双修长的手指已经抚上他的颈侧。陌尘的动作看似恭敬,实则充满挑衅——拇指故意在红痕上重重擦过,激得慕荀肆浑身一颤。
\"国师……够了……\"慕荀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了。\"陌尘退后半步,声音里满是得逞的愉悦。
朝堂上一片死寂。老丞相扶着额头,看起来随时会晕过去;户部尚书张着嘴像个呆头鹅;年轻御史则满脸通红,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好不容易熬到退朝,慕荀肆一把拽起陌尘就往偏殿走。玄甲侍卫们识趣地退到十丈开外,假装没听见里面传来的争执声。
\"你故意的!\"慕荀肆将陌尘按在龙纹屏风上,\"在满朝文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