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党内部,吴鹏这个吏部尚书是很有地位的人物。
除了严嵩父子就是吴天官最有分量了,就是次辅吕本现在也不一定比吴天官地位重。
也就是吴天官才敢在这种喜庆的日子里,说一点不那么喜庆的话。
最后吴天官总结说:“虽然提议三大殿改名暂时阻止了吾辈声势下滑的趋势,但仍未从根本上改变情况。”
对于吏部天官,严世蕃还是要给点面子,不能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很烦躁的说:“那你说怎么办?”
问题谁都看得出来,但只知道提问题却不能解决,那除了让人心烦又有什么用?
吴鹏叹了口气,回答说:“更要命的是,徐阶推荐了一个叫蓝道行的道士,颇得帝君信重。
很有可能又成为一个国师,这实在太令人忧虑了。
不如趁着目前扳回一局的情势,暂且与徐阶谈和。
不要再互相针对,不要在帝君面前,互相攻伐对方。”
在大方向上,众人都不敢表态,齐齐看向严世蕃。
小阁老沉吟了片刻,忽然看向人群后面的白榆,问道:“你怎么看?”
白榆也愣了愣,没想到严世蕃居然向自己发问。
难道是陈腔滥调听多了,就想听听新人的意见?
没时间多想,白榆根据本能,下意识的就高声批判道:
“在下以为,吴天官丧失阵营理念,大肆散布悲观论调,放弃政治斗争,妄图与反动派徐阶妥协,这是犯了严重的右倾投降主义错误!”
严世蕃:“......”
不明觉厉,但听起来好有气势的样子。
虽然别人不懂“右倾”是什么意思,但“投降”两个字都是明白的。
吴鹏气得浑身发抖,对白榆斥骂道:“黄口小儿你懂个屁!”
白榆心里稍加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道:“今年徐阶暴露反严面目,这是大好事!
在下就不明白,怎么到了吴天官口中就是坏事了?
其一,原本徐阶在严首辅面前极度恭顺,甚至比我们严党还谄媚,叫人挑不出任何理。
如果还要对付徐阶,就太过于不得人心,所以严阁老始终犹豫不决。
现在徐阶终于暴露了面目,我们严党就不用再束手束脚,首辅也能下定决心,这难道不是好事?”
众人听白榆一口一个“我们严党”,都尴尬的直想捂脸。
这白榆到底是真不懂假不懂?朝堂上公开语境里都很避讳结党,谁会自称“某党某党”的?
而后又听到白榆继续说:“”
其次,大部分朝廷官员里哪些人顺从我们严党,哪些人视我们严党为仇寇,这根本看不出来。
现在徐阶不装顺从了,立起了反严大旗,想必有很多人仿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会主动跳出来投靠徐阶!
这形势好得很,不是小好,是一片大好!大批敌人都暴露出来,不用我们再费心去搜罗了!
面对如此大好的形势,你吴天官竟然害怕了?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难道你已经贪于安逸,开始害怕斗争了吗?”
吴天官被批判的大怒,喝道:“你对朝堂一无所知,安敢在此妄言!
徐阶的真正靠山是帝君,是帝君有意扶持徐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