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公子他们在里面吗？\"王瘸子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话音未落，就见那根熟悉的碳纤维登山杖先探了进来，接着是王瘸子那张笑意吟吟的脸。见到小七，他眼角的皱纹立刻舒展开来：\"小七公子学院放假啦？\"

\"川哥给我请假了！\"小七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王瘸子刚在椅子上坐稳，吴麻子就带着春天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份油光发亮的扒肘子，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整个包间。

陆小川环视一圈：\"人差不多到齐了，其他人一时也找不到，就不特意叫了。\"说着示意众人落座。

八仙桌上很快热闹起来。小七学着王瘸子的样子，将拔丝地瓜的糖丝拉得老高，晶莹的糖丝在烛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逗得春天咯咯直笑。吴麻子不停地往小七碗里夹菜，糖醋排骨很快堆成了小山。春天则细心地挑着鱼刺，将雪白的鱼肉夹到小七碗里。

\"多吃点，看你瘦的。\"春天皱着眉头，又夹了块肘子肉。

吴麻子抹了把汗：\"学院的饭菜肯定不好吃，要不我每天差人给你送饭算了？\"

小七连忙摆手，嘴里的排骨还没咽下去：\"不行不行，学院有规矩的。今天要不是川哥的侯爷身份，连大门都进不去呢！\"

众人听了更是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吴麻子干脆起身去叫小二再加几个硬菜。

酒足饭饱后，陆小川借口消食，带着小七来到王井夜市。街道上人声鼎沸，各色灯笼将夜空映得通红。小七左手举着红艳艳的糖葫芦，右手攥着个孙悟空面人，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他一会儿挤进人群看吹糖人，一会儿又被杂耍艺人的喷火表演惊得张大嘴巴，对一切都充满了孩童般的好奇。

陆小川默默跟在后面，胸口像是堵了团棉花。他突然意识到，来京城这么久，竟从未带小七好好逛过。看着小七对寻常玩意都新奇不已的模样，陆小川心头一紧，是自己忽视了小七的感受，过去十几年都在为温饱挣扎，如今刚脱离苦海，就被自己塞进书院。欠缺了十多年的眼界，怎么能一下就被弥补回来呢，面对那些达官贵族的孩子，怎么会不自卑。而更让他心疼的是，小七从未在自己面前抱怨过，只是默默地努力追赶。

\"川哥，你看这个！\"小七突然转身，举起一盏绘着骏马的走马灯。烛光透过绢纱，在他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陆小川快步上前，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喜欢就买。\"望着小七纯粹的笑容，他在心底暗暗发誓：定要让这个孩子真正挺起胸膛，不再为自己的出身自卑。

夜色渐深，陆小川三人踏着月光回到侯府。小七仍沉浸在夜市的欢乐中，抱着新得的走马灯手舞足蹈，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先去洗漱。\"陆小川揉了揉小七的脑袋，看着他蹦蹦跳跳地跑向后院，这才转身进了书房。

确认门窗关严后，陆小川心念一动，整个人消失在原地。空间里整齐排列的货架上，依然有白雾包裹，陆小川轻车熟路地走到没有薄雾的货架前开始翻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