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元良不解的看向温仪景,“太后娘娘……”
他好歹也是一州刺史,被太后娘娘甩一鞭子也就罢了,如今还被一个侍女踩着肩膀,脸面何存在?
长离哪怕看穿他心底的敏感,却也并未将人放在眼里,只是回视着卓元良似笑非笑的说,“夫人,小心有诈。”
“玄英。”温仪景看向旁边的玄英。
玄英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粒花生米大小的红色药丸。
“我吃,我吃。”卓元良连忙点头,“只要娘娘肯救婉秋。”
说着,他起身要去接。
长离却依旧没放开脚。
玄英上前,一把捏住卓元良的脸,迫使他张开嘴,将药丸丢了进去。
卓元良只觉得有一股苦涩在喉头瞬间蔓延,而后混着唾液进入食道,胃里顿时一阵货拉拉了的疼。
“卓大人若不在乎自己的命,以身殉道,坚持要除掉本宫,本宫倒也敬你是条汉子。”温仪景抬脚朝着岳婉秋所在的院子而去。
“下官不敢。”卓元良转动自己的脖子,连忙跟了上去。
刚一跨进院中,便听到了岳婉秋虚弱的惨叫。
稳婆和郎中都十分焦急的催促,“夫人,您再使使劲儿啊……”
温仪景面色一紧,便要朝着产房而去,被长离抓住了胳膊。
“夫人。”长离轻轻摇头。
便只有玄英一人进去了。
温仪景看向旁边杵着的卓元良,“你不进去?”
这么久了,还生不出来,不小心丧了命,最后一眼都看不到了。
“我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懂,进去了也只是添乱。”卓元良尴尬的解释。
“卓禹都及冠了,你还什么都不懂呢。”温仪景嘲讽的笑了。
卓元良尴尬的垂下了头。
“婉秋还不到生产的时候,为何提前了?”温仪景又冷冷的质问。
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声音,让她莫名有些心烦。
卓元良垂着头,没有回应,总不能说是吵架了被气的。
可也不能胡乱编纂理由。
然而,沉默便是答案。
温仪景看着这十分碍眼的人,又问,“你在乎婉秋肚子里的孩子吗?”
“当然。”卓元良毫不犹豫的点头,不解太后娘娘为何有此一问。
却突然一阵风袭来,喉咙别人用力的掐住了。
太后娘娘一双手洁白如玉,如新鲜的笋尖白皙柔软,可扣住被人咽喉的力道,却又如容最锋利的竹子,略一用力,便能将人刺穿。
“卓大人,你孩子的命是命,本宫孩子的命,便不值一提了吗?”温仪景动了杀念。
“娘娘饶命……”卓元良呼吸困难地求饶,他涨红着脸摇头,“娘娘,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他发誓,这一次自己从未想过对太后娘娘下杀手。
他只是想逼着她大着肚子从朱崖赶回京都,天寒地冻的,一路疾驰,孩子定然保不住,仅此而已。
卓元良本也不是温仪景的对手,哪怕温仪景如今怀着孕身子笨重。
何况,他也不能让温仪景在自己府上出了事。
“太后娘娘怀着身孕,莫要造下杀孽,这种脏活,还是我来吧。”清冷的声音自屋顶传来。
众人纷纷看不过,却只看到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
随后,利刃没入皮肉的声音传来,血腥味弥漫。
倚吟手中的长剑已经刺入了卓元良的胸口。
温仪景神色一怔,手腕上落下了几滴温热的血,她眯了眯眼。
长离连忙拿着帕子蹭掉了,拉着她后退了一步。
见状,倚吟抬起的手不动声色的落了回去。
卓元良呆愣在原地,一时间竟没感觉到胸口的疼,只看着那利刃插在自己心口。
他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太后娘娘的人,竟然也敢下杀手。
暗处里,他的人全都漏了头,随时准备动手。
“太后娘娘,你……”卓元良呕出一口鲜血。
温仪景已经恢复如常,“卓元良,你也看到了,本宫的人想杀你,轻而易举,若你能告诉本宫,此次刺杀萧玉京的人,都有谁,本宫还能留你一命。”
“我通知了冯德昌,他会带兵过来。”倚吟视线轻蔑的扫过包围了院子的人,“如今他最疼爱的孩子在京都,本也就想和你争这兖州主位,你觉得,他会帮谁?”
卓元良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眼,“回太后娘娘的话,下官不知。”
“不知?”温仪景冷笑一声,将手中一块令牌丢在卓元良的脸上,“这可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