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儿,若是错过了,便再也回不去了。”萧天启心疼的看着儿子。
是他拖累了他们小夫妻。
“如今孩子虽然还在腹中,却也已经能感知到外界的声音,能识得你这个父亲的存在。”
萧天启想到了萧玉京还未曾出生的时候。
每一次隔着肚皮他喊玉京,未出世的萧玉京都会回应他。
出生之后,他看着萧玉京见风就长,一天一个样。
萧玉京一周半的时候,他因公务离家五日,等再回家,只觉得错过了许多。
至今想来,都十分遗憾。
而如今,萧玉京即将成为父亲,却连看着孩子出生都做不到,这样的遗憾,日后该如何弥补?
“阿爹。”萧玉京打断了萧天启还想劝他的话。
“有些时候,人不能同时既要又要。”萧玉京平静地说。
父亲和女儿,处在二选一的境地上,怎么选,都遗憾。
萧天启,“……”
“今日我选阿爹,因为和孩子们还能有以后,可我若真的离开去选了孩子,又或者为了孩子没回来,我和阿爹,又是否还能有以后?”萧玉京真诚的发问。
萧天启惭愧地垂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了什么,阿爹从未放弃过我,我又如何会放弃阿爹。”萧玉京安抚道。
如今,说起来他也是放弃了两个女儿。
若是未来有一日,孩子要放弃他,他毫无怨言。
萧天启摇摇头,惭愧的说,“我以为就算是有人想利用老五的错误对我发难,也不至于像要我的性命,至少,在你和仪景回来之前,不会。”
终究是他想错了。
“我是想知道皇帝对萧家的态度,将所有的生意换回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萧天启继续说道。
“到底也是我生出了妄念,想着你的腿快好了,看着太后娘娘对你日渐情深……”
萧天启闭上了眼,后面的话不说,萧玉京也都懂。
萧玉京视线不由扫向自己的双腿,如今,只怕是绝了再站起来的希望。
“她应该是无心要反的,留存实力也只是为了自保。”萧玉京敛了视线,平静地解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萧天启摇摇头。
太后娘娘想自保,自然没错。
可是她的自保,威胁到了许多人,在别人眼里,便又是错了。
知道太后娘娘不是软柿子,萧天启在纵容事情发生的时候,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被关押了这么久,他心中对如今皇帝是否为明君,疑惑越发重了。
萧玉京神色沉重的点头,“人总是要先为自己想的,如果她什么准备都不做,便只能做待宰的羔羊了。”
如今,卓元良等人并不知温仪景留了多少后手,所以才如此猖狂。
倒是显得太后娘娘屡屡请君入瓮了。
父子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蛊虫的事,萧天启便扛不住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
“太后娘娘来了?”院子里,卓元良听到消息,腿都一软。
偏房里又传来岳婉秋痛苦却越发无力的喊叫。
那日二人争吵后,岳婉秋动了胎气。
两天两夜了,孩子还没生下来,她的声音也也越发虚弱。
得到侍卫的消息,卓元良一颗心如坠冰窟。
他都还没得到太后娘娘已经离开朱崖的消息,人便已经到了他府上。
太后娘娘的手段,可真是让人胆战心寒。
他一边匆匆跑出去迎接,一边想着如何应对。
却刚到外院,就见太后娘娘挺着大肚子已经进来了。
他都还没站稳,长鞭卷着冬日凌冽的风便落在了他肩头。
劲风扫过,他左边脸颊顿时间破了一层皮,红了一大片。
“下官参见太后娘娘,娘娘息怒。”卓元良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息怒?”温仪景丢开手中的长鞭,冷笑一声,走到卓元良跟前。
长离连忙跟上去,半护着温仪景,提防卓元良有不臣之心。
“卓元良,上次本宫有没有和你说过,若有再刺杀与我和萧玉京,不管到底是谁做的,本宫都会算上你一份?”温仪景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问。
卓元良用力的朝着温仪景磕了一个头,“求娘娘救命,婉秋难产,已经两日有余,性命堪忧。”
温仪景果然被他这话吸引了注意力,暂且不再问罪,只淡淡道,“那你还不带路?”
“多谢太后娘娘。”卓元良当即要起身,却被长离一脚踩住了肩膀,又重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