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欺：“因为师姐没有把人赶走，却也没有亲近，所以管事一时猜不准师姐的心思，就把人继续留在那。然后得知昨晚师姐夸了一句鲁师兄的画皮，以为师姐喜欢那个风格的人，也就有了今早换人的情况。”

之后两人没有接着闲聊，宓八月下去一层更近距离观察桨翼的奥妙。公义书对这东西没兴趣，无法理解的看她一眼就挥挥手离去。

林欺行了个礼，朝她喊道师姐，第一句就解释，“人不是我安排的，只是那位管事以为自己好心办坏事，犯了师姐的禁忌不敢来，就让我来说说情。”

无论真相到底如何，现在这名弟子说的话便是大多人心中所想。

这也说明了在特定的环境下，这种等价交换的行为将更大胆，例如先给买家展现一些甜头作为诱惑。

这回俊美青年布置好午膳就安静退去，大概是发现宓八月对这方面真的没兴趣，表现得相当得体。

宓八月摇头，微笑道：“只是看你这个诡器选得不错，比起别人送，我更喜欢自己创作。”

“我也是这个打算。”宓八月笑道，没提另外替师送礼的事。

下层有那么多侍从弟子，比她更好也不再少数，之所以是她选到宓八月身边去，还不是林欺的缘故，也多亏她和林黛是好友。

下午再次出门的时就看见青年又守在门外没有离去。

从初到灵州时索无常就暗示过扬名对灵师修炼有益，后面宓八月在各个典籍中也察觉到名声的重要性。

她走后，那一桌的几名内门弟子便聊起。

宓八月看着男子腿上的画中女。

“师姐之前在外门一心学习，大概没怎么注意过同一届的新生弟子。这批侍从中就有一部分是本届的外门新生弟子，还有一部分是管事早早就挑选培养出来，专门用于服务伺候的人。”

她说着就脸红了起来，似是羞愧。

宓八月说：“我之前就想问你怎么会在这。”

自宓八月进入内门之后，他和她联系就少了，连面都见不到一次。现在总算有机会再见，林欺不予余力奉承套近乎。不过他懂得一个度，也对宓八月有些熟悉，这殷勤献得并不惹人生厌。

宓八月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不过见宓八月神色平静，并没有动怒，林欺才继续往下说，“在书院进学修炼时，这种交易不算频繁，一来书院中处处是规则，一不小心就会犯规致死，二来被师长发现了虽不怪罪，依旧不是什么好事，会得个沉思色欲，不知进取的评价。”

竹鱼一进来就向林欺道谢，“谢林师兄提醒，宓师姐果然人美心善，脾性温和好相处。”

“师姐，我可以继续待在这里吗？”竹鱼又紧张问道，知道宓八月不喜欢磨蹭，接着就解释道：“三层是浮船上最好的地方，灵气比下面更浓郁也更稳定。其实我刚刚就想说，就算师姐不给我任何报酬也没什么，我能来第三层伺候师姐就已经赚了。”

林欺道：“像我们这些外门的老生弟子已经开始接触书院的一些事务，师姐也知道我之前就在外门总务阁任职。这次内门出行，外门有部分名额可申请同行，这些名额对我们这些外门弟子而言非常难得，我能弄到其实也是借了师姐的光。”

男子还不放弃，“不必和我客气，就算你入内门又突破二星的贺礼，之前一直没机会和你相交。”

竹鱼赶紧把修炼的疑问道出。

而且林欺的话语并不假，宓八月去了内门之后，他在外们地位并未减弱还有所提升，原因就在于大家都知道他是外门中少有和宓八月能说上话，并一直有联系的人。

一问一答的速度相当之快，几个问题花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这位男弟子口中充满风情的红袖，代表一个鲜活的人命，被对方用再轻松不过的语调说出来，而说者无谓，听者也不当一回事。

“可惜了，和她相交果然不易。”

凡俗大陆附庸风雅时鸣诗作对，此时两两相坐的内门弟子也有作词作赋的，不过他们是真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宓八月让林欺替自己传话，讲明对这种交易无意，不止是让管事不用安排相关人手，也让那些自主的侍从弟子们不要对她抱有相关念想，然后做出一些烦人的事。

入夜的浮船比白天更热闹，甲板上也比白天的人更多。

她刚一问，宓八月就能答出来。

“对了。”公义书瞥向她，“这趟除了去送礼参加银环拍卖会外，后面我会去妙妙山用掉那支妙妙签，你要不要同行。”

既被夸了审美，又听出宓八月的独占欲，男子才放弃送礼的打算，又邀请宓八月同坐。

林欺又盯着她看一会，又得了竹鱼几次保证才放她离去。

林欺收下她的收获，然后脸色严肃，语气也变成警告，“既然师姐允许你继续去候着，你就记得师姐的好，别做多余的事，否则不用师姐出手，我先处理掉你。”

“而出门在外就不一样了。这相当于是放假，之前在书院中努力修炼，此时就肆意松快，连出行的带队师长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弟子们的行径，权当无视。”

这个重要性在灵师前期不起眼，似是到高阶时就变得尤为重要，具体是如何重要和作用，宓八月还没找到百分百的答案，但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

“瞧瞧，我就说这侍女美则美矣，却不及我的娇娇有风情吧。”男子的手抚在腿上画中女的头发上，颇为自得骄傲的向身边同门炫耀，得到同门的点头称是。

男子丝毫不为所动，挥手就要把它送回画中。

宓八月听到不远处站着几个内门弟子的谈话声，说这句话的弟子被身边的同门附和。

当初他突破一星灵师，师承舒平生时就向外做了个广告，争在宓八月之前做了本届通天之子中第一个突破正式灵师的人。

“内门中和她说上话的只有公义书和苟之，一个比一个独。”

路过的人和她打招呼，竹鱼也会回应，一路找到林欺的住所。

宓八月若有所思，没有让他跟随，也没有出声赶人。

“他们对自己要做的事很清楚，双方签订了契约，并不存在坑蒙拐骗的例子。”

“我看到她门口也有个侍从却不见她带出来，看来是不得喜欢。”

公义书相当淡定，“死不了，最多伤残一段时间。”

从这只画皮的凝实程度来观察，说明把原拥有这幅相貌身体的人吃得差不多了。

竹鱼知道见好就收，连连感激，“多谢师姐，多谢师姐。”

这一副景象除了更美轮美奂之外，其实和凡俗大陆那些王孙贵胄画舫取乐的画面没什么不同。

“怎么了？”男子发现手中脑袋的发抖，抬头也看到了宓八月。他放荡的表情收敛，正经起来对宓八月一礼，看了眼脚边的画皮，又看宓八月，试探道：“宓八月，你对这只画皮有兴趣？”

在男子另一边有个明艳的少女伺候，看见这画中女子出现后就脸色难看了几分。

只见一男子展开一幅画，画中一美人走出来，眉如远山，眸若秋水，不是绝美的相貌，却有一股楚楚可怜的气质，一垂眸就叫人忍不住垂怜，尤其是一身软骨弱态，走出来就弯膝趴伏男子盘坐的腿上，欲语还休。

“你想要什么？”宓八月说。

“不知道银千伤修了什么秘法，天下人都被他骗了，什么伤了根基，过早夭折肯定都是假的。沉寂的十年就是为了现在，把一鸣惊人玩得明明白白。”

——这不是宓八月自作多情，而是由林欺所言就可以发现这种交易在灵州更明目张胆，属于大家心知肚明，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说的等价交换。

宓八月打断他求饶，平静的语气令人信服，却也不容置喙，“你只管去传话，我不是要责怪你。”

这是一只画皮。

其实就算林欺不说，宓八月从他之前的言语已经猜到今早换人的原因。

竹鱼道：“我早听说师姐学识渊博，当初……”她激动的就要细数宓八月在外门扫分的壮举，被宓八月平静的眸子一看就停下，反应过来自己说太多废话了，连忙直奔主题，“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师姐。”

竹鱼听懂了，惶恐道：“我懂得，多谢师姐，我不会让师姐失望。”

竹鱼本来在二层的地位一般，不过自从被安排到宓八月身边伺候后，每次回到二层都会受到和从前不同的礼待。

“自然要去庆祝。”公义书嘴角的笑容放大，又增三分癫狂，“以刀相贺。”

林欺说完了。

“在我这里还来这一套。”林欺似笑非笑，“就算你不说这些，宓师姐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浮舟又行了数日，途中逐渐遭遇个别其他势力的队伍，互相之间有些交流，有人提及宓八月，得到的消息也是她宅在屋内一直没有出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由于灵州一些禁忌，万一对方是在静修却被打扰就不好了，所以在互相没有交情的情况下，就没有人特地去敲宓八月的房门请人。

在每日热闹的夜宴中，浮舟抵达了银环府总府的境内。

情人节的这天，咱八月坚定单身不动摇！！！

俊男美女：康康我，康康我！送上门的肉你都不吃，你还是人吗？！

八（夜游神）月【微笑】：大多时候我的确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