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城门缓缓打开,荡起的烟尘中,骑马的黑影渐渐浮现出来。
棕赤红色的高头大马,英姿矫健,蹄筋俊朗。
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佩,火龙飞下九天来。
这匹马平日若在繁华的城市可能还显现不出来它的英姿,但越是在山野大漠,越是能看出它的神力。它本该自在驰骋在天地间。
这匹马已经十分难得,耀眼如阳,散发万丈光芒,然而它的主人却一点儿也没有被它抢了风头。马背上的男人,气势逼人,傲然睥睨。
他身着火云麒麟纹玄衣战袍,足蹬墨色弹花暗纹靴。他眉目俊美,长眉入鬓,凤眸漆黑如墨;眉毛锋利宛如匕首,嘴唇微抿,面无表情。这个男人,仿佛从火里云里淬炼出来的武神。
腰间一把障刀,单手持长刀,三尖两刃,说不出是什么兵器。
拓跋政微皱眉头:“那是什么?”
不拉扎花道:“那就是之前他跟属下交手时所用的兵器,属下从未见过。”
拓跋政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有意思。”
姜泽停在拓跋政前五百米的地方,道:“北庭娄山关骠骑府都尉,姜泽。你记住了。”
这个名字,将贯穿你的一生。成为你最恐怖的噩梦。
拓跋政半眯着眼眸,似笑非笑:“年纪轻轻,口气倒不小。本王会记住你,盛血马酒的容器上,会刻上你的名字。”
他砍下的头颅太多,所以干脆刻上名字,不至于弄混。不同人的头骨,盛放不同浓度的血马酒,正如汉人喝不同的酒用不同的酒器一样,都是有讲究的。
血马酒。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姜泽目光沉沉。
“你不必如此看着本王,”拓跋政的声音沙哑而诡异,却带着莫名的质感,吸引着女人不自觉沉迷,愿意献上自己的脖颈,供他吸血。“你既然敢做,就要有觉悟承受本王的怒火。”
姜泽静静道:“打退北狄蛮子,天经地义。”
“是么,希望等会儿你还有如此魄力。”
拓跋政看着旁边的人墙,搭弓射箭,一个老头子应声而倒。长箭深深穿脑而过,带着几丝白色的脑浆,溅在黄土地上。
“你!”姜泽瞳孔猛缩,他飞快上前,手里的陌刀如黑色的闪电,势如破竹。
拓跋政却已经手里掐着另一个老婆婆的头:“你敢前进一步,本王便杀掉一人。”他微微颔首,眸中闪过碧色的磷光,隐隐有些灼热,“本王说到做到,你大可一试。”
姜泽心内收紧,手拉缰绳猛地停下来,绝影的前蹄高高跃起,若非它是良驹中的良驹,也做不到如此。
姜泽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无耻。”
“战场上,何来卑劣无耻之分,”拓跋政毫不在意的笑笑,“胜者为王,”他的语气十分轻蔑,“败者,草芥不如。”
姜泽握着陌刀的手一点点收紧。
“现在本王改主意了,让你大老远出城来,不做点儿事情怎么对得起你跑这一次,”拓跋政笑得意味不明,“跪下来。”
姜泽微微前倾,铺天盖地的杀气自他的眼眸发散开来,涟漪阵阵,强劲而决绝。
绝影感受到主人情绪的变化,有些焦躁地原地微微打转。
“跪下来。否则,本王就不会停止,”说着,拓跋政示意手下,铁浮屠们做这事已经司空见惯,百十人出列,抽出手里的大刀,直直横在老人们的头顶。拓跋政满意地看着,“不如试试,看有多少人因为你成为刀下亡魂?”
那些老人们不住颤抖,浑浊的眼里流出浑浊的泪,他们长期遭受非人的虐待,已经瘦的不成样子,手臂脸上长出褐色的斑点,眼窝深陷,耷拉着,仿佛一吹就倒的枯草。
姜泽没有动。
铁浮屠们手起刀落,切西瓜一样,花白的头颅骨碌碌掉到地上,一双双无神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天。他们瞳孔里没有别的情感,绝望而恐惧。
“姜泽怎么了?”王大虎焦急道,他们离的太远,他什么也没听清楚。只看到姜泽表情越来越难看,下一秒,那些俘虏们就被砍下头。
落四五神色凝重:“事情不妙了……”
果然,沙月城内暴躁起来。那些看到自己亲人被杀的男人们,野兽一般嘶吼,他们忍辱负重,为的就是让自己的父母还能活下去!现在,他们死了!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千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的玄衣男子。
都是因为他!
姜泽!
姜!
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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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爱:接下来要虐姜泽小哥哥了,后妈既视感……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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