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车夫东子驾着马车,平稳地向前驶去。车内,魏澜倚靠在马车上,用酒将肩头伤口冲洗一下,便做了简单包扎,血已经止住,但还泛着阵阵刺痛。她收拾完毕,理理衣衫,闭眼靠在软枕上歇息片刻。
突然,马车蹬蹬地急遽颠簸了几下,砰地一声车厢向下塌去。
“怎么回事?”她隔着车帘,谨慎地问道。刚要挟完魏绍和苏氏,难道他们这么快就派人来追杀?
却听帘外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然后东子隔着帘子,在外面啐了一声:“郡主,真是晦气,我们马车的车轴断了。”
“好好的怎么会断呢?”青衣率先跳下马车,满是疑惑的绕着马车细细查探。紫竹给魏澜披上一件厚厚的罩衣,扶着她一同下了马车。
“郡主,应该是被人从中间做了手脚。”东子灵活地从马车下钻了出来,他拍拍身上泥土,指着车底大轴回道:“郡主,您看,这车轴是年前我刚换过的,中间断裂处,特别整齐,一看就是被人用刀砍坏的。”
“谁这么缺德!”青衣忍不住骂道。
今天真是不宜出门,先是郡主差点被害,现在车轴又断了,距离侯府还有几里路,总不能走回去吧。紫竹悱恻,忍不住看了眼魏澜,见她脸色苍白,微微喘着气,额头冒着细汗,却强撑着,在四下张望着,便赶紧找了块石头,扶她去旁边坐下,开口道:“郡主,不如我们在这里休息片刻,看看附近有没有马车经过,或者让东子先回府找人来帮忙。”
魏澜看了眼不远处慢慢西沉的落日,红霞弥漫了天际,摇了摇头:“不行,天色不早了,这官道本就人烟稀少,就算等来了,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施以援手,况且东子一来一回也要耽误不少时间,等他回来,天都黑了。”
身上的伤口经过简单处理已经没有大碍,但浑身没有力气,微微害冷,应该是染了风寒了,若是在此等下去,恐怕会因此大病一场,她拧起眉,细细想了想,然后抬头向北边望去,突然想起前世,跟随大哥魏彻骑马踏青时,经过此地,附近有个寺庙,好像叫惠林寺。
她进去过一次,虽然香火不旺,香客不多,但环境格外清幽,寺中僧人也是潜心修行,广积善缘,和善得很。
想到这儿,她拢了拢身上衣服,缓缓起身吩咐道:“紫竹,你和青衣收拾好马车中的东西,跟我去附近寺庙将就一晚吧。东子,你先回府和世子说一声,明天一早,派人来寺中接我们。”
东子将马车上缰绳解下,骑着马渐渐远去。
魏澜则被紫竹和青衣扶着,慢慢向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