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堂堂兵部尚书,岂会谋这些!”被当场说破,魏绍有些挂不住。他好歹也是从二品重臣,被一个黄毛丫头指着鼻子质问,真是扫了颜面。
“好!叔父所言,魏澜铭记!”等的就是这句话,魏澜看向四周,朗声道:“今日烦请各位为我做个见证,家父在时,我永宁侯府与大侯府便没有多少交集,家父已去,我们两府便就此一刀两断!”
“你!”魏绍察觉失言,入了圈套,却覆水难收,一时无言以对。
苏氏忙上前帮到:“澜儿!你怎么能说此大逆不道之言,你祖母年迈,今日又是她寿辰,若是听到,该有多难过。”
“家父是庶出,自小孤苦无依,我祖母早已殡天,何来伤心!”拿孝道做文章,她岂能就范。许是流血过多,魏澜突然感觉有些乏了,不愿再做纠缠,她伸出手,冲青衣点点头。青衣会意,忙从怀中抽出一本蓝色薄本放到她手中。
“叔母,前几日,我去郊外之时,路过林园,见有一人身上中了刀伤,昏迷不醒,我好心将她救起,这一看,颇为眼熟,您猜她是谁?”
“林园?”苏氏大惊,林园是她的陪嫁庄子,前几日,她派人在狱中将秦坤毒杀后,担心张嬷嬷会产生异心,便就把她送去了庄子,并命人暗中除了她。难道她没有死?
她心慌慌地跳个不停,渐渐有股不祥的预感。
“那人听说我要来府贺寿,专门求我将这本册子送您。都怪我,一时疏忽,忘了给您。”她笑着,缓缓展开书页,一字一句的念道:“礼,三百八十二;工,五百六十三;户,一千二百一十三……”
“住嘴!”苏氏大惊,连忙抢下账本,方才的数字,都是近年来借助赌坊以及店铺与朝中官员往来银两,定是秦坤觉察事发,为了自保,偷偷做了私账。这决不能流露出去。
“姑母莫急,东西我多的是,你若想要,我回头多让人给你送点。”望着苏氏慌乱的模样,魏澜很是满足,从秦坤入狱,她便命人盯紧张嬷嬷,并顺势救下了她,找到了私账,虽不足以搬倒她,但至少可以让他们稍稍安分一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怕他们便要忙着消除这些账目中的痕迹,让这账本变成无法对应的死账了吧。
“姑母,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东西我已送到,叔父的话,我会谨记。”她微微欠身,恭敬地行了个标准的礼,“看我这一身污血,自是不能留下冲撞祖母了。若没别的事,魏澜便就此先行告退了。”
她说完,重新披上这虎皮,温暖异常,任由紫竹和青衣扶着,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之下,信步离去。
前世,这场寿宴,成了她和魏衍有进无出的鸿门宴,也是一切噩梦的开始,而今生这场寿宴,终于还是将前世的事情做了改变,自己终于能在众人目光之中傲然离开了。
从大侯府回永宁侯府,距离不算近,穿过豫京长街,还要经过长长的一段官道才行。豫京二月的天气已经回暖,官道两旁的树木已经渐渐抽出新芽,不远处的农田刚刚播下种子,尚未长出,显得荒芜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