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立下大功,那毒妇便赏了你父亲一块价值连城的红玉,易将军,应该见过那块玉佩吧。”
“呃!”易轩浑身一抖。
他只知道那块红色玉佩是太皇太后赏给父亲的,却不知道赏赐的由来。
宋几也震惊了,追问道:“那何云礼呢?何侍郎呢?”
“他们也该死!”女子满目怒火,“何云礼当年原是我父亲的挚友,却为了不被连累而与何侍郎的父亲连同诬陷我父亲勾结外族!坐实了我父亲谋逆的罪名。从此何云礼平步青云,从一个小官做到詹事院仪为副,又被提升为下都督府长史,踩着我余府三十七口人命一路高升!这般仇,这般恨,我怎能忘了?隐忍多年,总算让我等到了机会。利用朱尺刘饲养的那些乌鸦,一个一个的将他们解决掉,以祭我余家上下在天之灵。”
“既然你要报仇,又何必故弄玄虚,以二十八星宿的方位来杀人?”
“这个答案,会有人告诉你的。”
宋几没明白她的意思。
女子没有为他解答,转而看向太皇太后:“只因我父亲的一句’国可无后’,你便赶尽杀绝。今时今日贵为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可手中沾染的人命却不计其数,每每入夜,你是如何安眠的?”
太皇太后手心热得厉害,面色上不见半点虚心慌张:“一个罪臣之女、漏网之鱼,口口声声道哀家阴狠歹毒,哀家扪心自问,所行所言对得起大唐列祖列宗,绝不会暗行隐事,诬陷忠良。当年哀家也不过刚刚为后,何来这么大的本事只手遮天?难不成宗帝也糊涂了吗?余卓良存有谋逆之心是不争的事实,他死得不冤!”
“真正该死人,是你!”
女子突然从地上抓起那把被打落的匕首,朝太皇太后狠命刺去,她身后那些黑衣人也抱着必死的心冲了上去,准备决一死战。可就在下一刻,屋顶上箭雨飞下,黑衣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全部中箭身亡,一具具尸体倒下,鲜血飞溅。而那女子手中的匕首还未刺到太皇太后面前,便被一箭穿心,身子猛得往前一挺,匕首松落,她顺势抓住了太皇太后的衣服,往前扑了去。
“小心。”宋几疾步上前。
却不想,太皇太后摆手命宋几退下,任那女子扑过来,鲜血喷在了自己的红雀凤袍上。
女子与她近在咫尺,惨白的脸上痛苦可见,额间涨着青筋,双手抓着那红雀凤袍格外用力,指尖仿佛钳进了布料中戳出了无数道血痕,女子张开满是鲜血的嘴,一字一句的说道:“即便我死了,你也……也不得安宁。”
四目对视。
太皇太后捏住了她细长白皙的手指,眸中生出一抹诡异之色,低低道:“你放心,哀家会活到百年归老。”
女子瞪大眼睛痛恨的看着她,血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雪中,那揪住红雀凤袍的手也一点一点松开,身子如一片枯黄的落叶般往下垂去,最终倒在了厚厚的白雪上,一袭白衫与雪融合,唯有身下不断溢出的鲜血为她添了一抹艳丽的色泽。
周围风声呼啸,大雪又开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