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宋几和杜班石也起身走了出去,站在他身边。
静静的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易轩才开口说起那桩他藏在心里九年的事。
“秦苏和薛止一起长大,他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要亲,甚至为了彼此可以付出生命、放弃一切,而我,是在九年前才结识的他们,因为那副《雨灯》,让我打从心底佩他们,而事实也证明我没有看错,秦苏和薛止的画作每一副都让人惊叹,即便是宫中的老画师也对他们的画刮目相看,那个时候,人人都以为他们的名字会流芳百世,画卷也会成为后世所瞻仰的杰作,可就如你们所知道的,直到薛止开始画起鬼神图的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九年前。
宫中画阁就建在后池边上,是一栋独立的小高塔。
高二十丈,足有十三层。
画阁里放置着大唐开朝以来、乃至隋之前的遗画。
底下五层供画师作画,每一位画师都有一间单独的房间,五层以上的房间里存放着所有远至今来的画。
塔内终日有人进出,补画,上画,收画,小太监们忙得不带半点停歇,而所有的画师几乎都在房间里安静作画。
一名小太监抱着刚刚收回来的画准备拿去御前,到了门口就撞上了一个人。
“易大人。”
那时,易轩并非现在这样不苟言笑,冷厉严肃,也没蓄胡子。他时常一身干净素净的官服,长相俊朗,浑身上下都透着书生气息,是翰林院那个风度翩翩的易修撰。
他扬了扬手中的一副画作,笑着朝那小太监说:“不用多礼了。”
小太监俯身而出。
他拿着画上了三楼,一路都有小太监喊他“易大人”。他到了薛止的画房外,敲了敲门,半晌也没有回应。
“薛止?薛止?”
未得到回应,他索性推门而进。
薛止并不在画房,只那桌上铺着一副才画到一半的画,沾着颜料的笔还耷在一旁,想必人出去没多久。
易轩只好将自己带来的画先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却不慎踢倒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用黑布遮住的长方形盒子,他愣了下,但是出于好奇,他还是将盒子从地上抱了起来,转而放到桌上,将盒子一寸寸打开,露出了里面放置着四副已经卷好的画轴。
奇怪!
他思忖了下,正打算将画拿出来,却不想一只大手在这个时候伸了过来。
将盒子“砰”的一声盖住了。
他猛然抬头一看,薛止不知何时进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