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几语塞,心中被搅得七上八下,拳头捏得更紧了些。
秦苏饮完了茶,起身拂了拂袖口,抱着自己的手炉,看着满脸凝重的宋几说:“眼下时局是进是退,皆看大人如何选?”
留下这番话,秦苏走了。
宋几独自坐在亭中,眼神黯然,思绪复杂。
第二天
宋几被传召进宫。
一切如秦苏所言,太皇太后果然将案子全权交给了他,并责令尽快破案。而他冒死为杜班石求情,不惜堵上了自己的官帽。
珠帘后的太皇太后稍显诧异,两司不合众人皆知,却不想宋几竟冒险要为杜班石求情,实在匪夷所思!太皇太后思量一二,最后看在杜班石是老臣子的份上,答应饶他一死,重打五十大板,革去官职,并收回朝廷拨给的府邸,从此不得再入官场。
宋几虚汗冒了一背。
从宫中出来,金吾卫洛阳便迎上前问:“大人,怎么样?”
他回头朝宫门看了眼,若有所思,转而吩咐道:“这段时间你加派人手在太极宫内仔细巡查,但切记,不能过于明显。”
洛阳蹙眉:“难道大人也相信那个什么方位之说?太皇太后都已经把卫军撤走了,要是……”
宋几抬手打断他的话:“以防万一!”
说到底,是因为秦苏昨晚的那番话。
……
当天,宋几被重打了五十大板,差点没晕死过去,因为府邸被收,大理寺也不能去了,只能住进自己以前的院子。
院子很小,还有些破旧,好在多年来有位大娘帮他打理着,收拾收拾还能住得下人。
赵子夫等人本想去看他,但都被他打发走了。
如今他已不再是大理寺卿,眼下关头正处敏感,以免牵上不必要的麻烦,只能闭门谁也不见。
再者,堂堂大理寺卿被安上触怒圣上的罪名而遭受贬官,以至自尊心大大受挫,实在不想见人。
这会,他盖着被子正趴在床上,身体虚弱,浑身发烫得厉害,尽管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屁股已经上了药,但还是疼痛难耐,跟针扎似的!他忍不住口中呻吟几声,却不想一转眸就看到门口站着两道影子。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
由于背光,瞧不清模样。
宋几眯了眯眼,警惕的问:“谁?”
只见秦苏一手提着包袱,一手牵着小玉儿走了进来,小玉儿的手里也提着一个小包袱,俨然一副前来投奔的架势。
宋几看清来人后,下意识用被子掩了掩自己的屁股:“你怎么来了?”
秦苏无奈笑笑,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双手一摊道:“没办法,我现在已经无处可去,只好来借你这的瓦片遮遮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