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迟打眼一瞧这奶娘两双乱转的眼睛,就知道是个不好对付的老油条。
对付这种人,你跟他来软的他会蹬鼻子上脸,你跟他迂回劝导他说不定还能把你带沟里去。
不过再滑不溜秋的泥鳅,只要扔进油锅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连迟不跟她废话,“我们是知府衙门的捕快,今日来是为了庞府失窃一事,我且问你,东西是不是你偷的?”
高剑一听就知道连迟打的什么主意,他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敢混水摸鱼偷东西,当我们衙门捕快吃干饭的?我告诉你,最好给我麻溜的老实交代了,否则就去牢里待着。”
他靠近那奶娘努力笑得猥琐又阴险,“哼哼,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女人,牢里那帮东西最喜欢了……”
奶娘光是听到说她偷东西的时候,就心虚得不行,再一听高剑这么说,两只腿肚子都直打颤,扶着门框站都站不住了。
她脸色煞白,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这位爷,可是衙门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轮到连迟唱白脸了,她扶着奶娘站好,好心劝道,“你放心,只要你好好交代,我肯定会帮你求情的。”
那青娘站在门外,看了这么一场大戏,一时间心里有些莫名的复杂,这江南的连青天还真是意料之外的难缠啊。
“我们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得知当时桌子上放着的是皇都积胜图?”
“这…”
眼看这奶娘吞吞吐吐地,高剑登时吹胡子瞪眼,“好啊,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别问了,抓进牢里再说!”
“不要抓我!”奶娘惊恐地尖声叫了出来,“我说我说!”
“其实当时我起夜回来就看到老爷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在房里,在书桌旁的大缸里抽出了一幅画,然后自言自语说幸亏皇都积胜图还在什么的,然后他又去看小少爷,没过多久跟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
“我想着这图肯定值不少钱,就、就收了起来…”奶娘吞吞吐吐地,“后来我去看小少爷,就发现他已经死了!我赶忙出去叫人。”
连迟听她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真,继续问道,“这间房里明明有夜香桶,你为什么还要特地去外头上?你那天晚上真的拉稀了吗?”
“千真万确啊!我也不知吃了什么东西,拉了我好几次呢!那夜香桶都快被我拉满了,我这才去外头上的。”
高剑忙撇嘴,这话说得也忒恶心了。
只有赫连一本正经地点头,“当时夜香桶确实快满了。”
…呕!高剑打趣道,“你还打开看了?味道怎么样?”
“嗯…”赫连竟还真的偏头想了一会儿,“味道不知道,就是有些辣眼睛。”
呕!这下高剑是真要吐了。
六宝一来就看到哥几个满脸菜色,一副便秘的样子。
他快步流星走到连迟身边,低声道,“大人找大师验过了,衙门那幅画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