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连迟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唤来六宝低语道,“六宝,让大人找人速去衙门查一下那幅画的真伪。”
六宝得令出门,连迟看了眼青娘,她本来还是轻松地靠在门框上,这会却站得笔直,浑身崩得很紧,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连迟问话干脆,“不知大郎的乳母现在何处?”
青娘突然猛地咳嗽了几声,“乳母、乳母她回家休息了。毕竟大郎死了,府里也没有孩子了……”
“青娘可知道她家住何方?”
“我不知道,但是家里的管家知道。”青娘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连迟安抚地笑笑,“可否请家里的管家将乳母叫回来一趟?”
“没问题。”青娘问也没问就答应着出了门。
等青娘出了门,高剑才凑上来问道,他可太了解连迟了,她绝不会做没用的事。“怎么了?你怀疑乳母?”
连迟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有些疑惑,你也知道寻常乳母是一直生活在后院的,她甚至连后院的门都跨不出去,她又怎么能一下子就认出当时桌子上摊开的是皇都积胜图?”
“是啊!”高剑忍不住拍了下大腿,当时录口供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那乳母还信誓旦旦地说出上头有几个狮子几个麒麟呢。
“庞背义很是宝贝他这个小儿子,乳母的一应饮食穿着都是上等货,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让一个乳母吃坏了肚子?”
高剑有些不理解,“可是她撒谎是为了什么?”
“我猜她可能是混水摸鱼摸走了什么,不过我还不能确认,等她来了再说。”连迟冲着一直在屋子里打转的赫连招招手,“赫连,怎么样了?查出什么没有?”
“我又重新勘查了一番,这地上的血果然不是人血,倒是有些像羊血。”赫连手上还拿了两块破衣服,“这是当时从庞背义的儿子身上脱下来的衣服,当时衙门捕快的人都觉得这个是猛兽的牙齿印子,如今这么一看,倒更像是用什么尖锐的利器故意刺穿,造成牙咬的假象。”
“还有,我搜到了这个。”赫连手一张,里头赫然是一包白色粉末。
连迟深深嗅了一口,味道浓郁,又是老熟人,“这是曼陀罗?”
“对。”赫连点点头,“是我从衣柜里搜出来的。我发现平日里大郎用的食具里都沾有这个。”
“这乳母其心可诛啊!”高剑一把接过,满腔的愤怒,“怎么能给那么小的孩子用曼陀罗呢?”
“许是为了治病?”赫连挠挠头,“我总觉得大郎死得有些蹊跷,可惜已经下葬了……”
没等他说完呢,青娘领着一个丰腴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那妇人还没进门,一双眼睛就滴溜滴溜转个不停。
还没进门呢,她就哈着腰堆着笑,满脸的谄媚,“不知、不知几位官差大人叫奴家来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