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狗官瞧着连迟已经消肿的脸,心情颇好。
有了李云作证,刘鹤生杀人焚尸罪名坐实,死有余辜。
就算查不出凶手,刑部也没话说,这年头冤案悬案可多了去了。
至于赵家小姐失踪,他可算看出门道来了,连迟丝毫不着急,只怕这赵家小姐也没什么危险。
想来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回到自己的大宅子里吃鲍参翅肚了。
高剑昨晚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隔壁县衙的大黄狗不知怎么误食了断肠草,拉肚子拉得站都站不起来。
高捕快只好亲自上阵,可惜跟树叶遮屁股,蒜瓣子顶门一样,实在不顶用。
他今日灵机一动,当即去猪圈里头拉了一头猪走,在嗅觉追踪这方面,猪可比狗顶用。
高捕快再次跟连迟保证,不成功就成猪。
前脚高捕快刚出门,后脚六宝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狗官一见六宝那张苦瓜脸就头疼,“你可别告诉本官又死人了。”
“大人可真是金口玉言。”六宝抖着身子,“珍儿……”
“珍儿死了?”连迟早就猜到,陈恩望想要跟李云表忠心,就必须得除掉珍儿这个绊脚石。
“不、不是。”六宝喘了口气,“陈恩望死了,是珍儿下的毒。”
!?
珍儿的院子早就围满了人。
听说一早陈恩望端着早饭去珍儿房里,本来还浓情蜜意,不知怎么二人起了争执,后来就听到陈恩望的惊呼。
有胆子大的跑了进去,陈恩望已经断了气,珍儿跟发了疯似的,不让任何人接近。
陈恩望一席红衣,跪坐在地上,头手低垂,双眼紧闭,看不出丝毫生气。
珍儿身披嫁衣,垂着一头黑发,手持酒杯,嘴角含笑,双眼通红,脸色诡异。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却丝毫不见想要逃跑。
“你们是来祝贺我与恩望大婚之喜吗?”
连迟心里有些没底,“陈恩望他?”
“他死了。”珍儿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下一瞬,却突然跟疯了似的,大声笑了起来,“我把钩吻花磨成粉,我磨了一夜,一整夜,哈哈哈哈,亲眼看着他喝下去哈哈哈哈。”
“钩吻花?”连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
“钩吻花也叫猪人参,若是只在饲料里少少地加一点,就会促进猪的食欲。可如果给人服下,十息之内就会一命呜呼。”冬叔暗暗摇摇头,陈恩望已经没救了。
“珍儿,你为什么要杀他?”
如果陈恩望杀死珍儿,连迟不会觉得有任何奇怪。
可珍儿明显对陈恩望用情至深。她那日已经交代,她跟陈恩望发现刘鹤生死后,是她提出要伪装成烧炭自杀的样子,遗书也是她换的,因为上头提到了她跟陈恩望的事。
她几乎是把所有的事都揽到自己的身上。甚至说过如果要治罪,她一人顶罪。
“他说要娶我的,说过,就要兑现诺言。”珍儿脸上写满荒凉,“可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贱骨头。只有死了才能安分,连捕快,你说是不是?”
“到底发生什么事?”
“哈哈哈哈他勾搭上李云那个贱人,就想杀了我,哈哈哈哈。”珍儿突然站了起来,发了疯似地跑进院子,“李云呢!李云那个贱人呢!是她叫陈恩望毒死我!是她亲口说的!”
珍儿猛地握住连迟的手,“连捕快,她是装的!她的手根本没事!”
“珍儿!珍儿!”连迟一把抱住珍儿,“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听到李云叫他毒死你的?”
“昨晚,就是昨晚,昨晚未时!在她的房间!”珍儿紧紧攥着连迟,“就是她,刘鹤生一定也是她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