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道长指着自己，开口道：“想当年，万事通品评天下英雄，我排在第一百一十三位，而你却位居第七。你看，我年纪比你大得多，排名却还在你之后，不光是我，当时许多比你更早成名的人物，也都排在你之后。你，才是真正武学界的佼佼者。”

“至于我嘛，全靠长生术支撑至今，但人的寿命总有尽头，我终究难逃一死。何不让自己死得更有价值一些呢？”清泉道长接着说。

裴森听闻此言，终于按捺不住，回应道：“难道为了争个道门正统，就必须如此牺牲吗？这件事让我来帮你办，不也一样吗？”

“你帮我？怎么帮？是要你去揍一顿朝廷的裁决官员，逼他们把青都的名字加上，还是要你挑战真武山、剑统万道的凌虚子，逼他们把正统之位让给青都？”

清泉道长反问，“裴木头，我知道你有胆量去做，但青都敢接招吗？”

裴森不再说话，清泉道长看着他，笑言道：“怎么，我又不是马上要咽气，还能陪你折腾几年呢，何必这般沉闷。”

“何止几年，你能活得更长久！”裴森说着，一脚踏在长安街的石板路上，瞬间十几块石板悄无声息地同时破裂。

“怎么活下去？我的寿数已到极限，难道要用丹药续命，或者依赖邪术？”清泉道长问道。

尽管清泉道长武艺不如裴森，但在术数和炼丹方面，他绝不逊色于真武山的任何一位大天师。他早年便为自己卜算过，清楚自己时日无多。

因此，在离世前为青都做一些事，便成为他最大的心愿。

“为何要赠予他人？”两人来到客栈门前，裴森困惑地询问，“你只需亲自来京城找他，青都必然能获得道门正统之位，何必要送给外人？”

裴森说得没错，按照司马耀的性情，对于这类无关自身利益的小事，他一向极为慷慨。清泉道长此举似乎过于主动。

面对裴森的疑问，清泉道长只是笑了笑，未作回答。裴森见状，也不再追问，径直返回客栈。

清泉道长仰望蓝天，万里无云的晴空在他眼中仿佛布满繁星。他的选择自有其道理，只是无法告知裴森罢了。

此刻，大炎夏御书房内，林安正低头书写着什么，云明月则在专注翻阅资料，马听然则反复调整设计图纸的细节，目前她只完成了第一部分的设计。

司马耀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三人忙碌的身影。

他刚回宫，首先便去了文渊，将马景明的信交给了正在绘图的马听然。马听然读完信后，沉默良久。

司马耀将近日发生的事情详尽告知，并保证一定会保障她的安全。然而，马听然关注的并非这一点，而是震惊于欲杀她之人竟然是她的亲哥哥。

马听然之所以想要进入皇宫的文渊，正是受其二哥怂恿。原来那时，他便已计划让她死在宫中。

然而，马听然并非只会女红的门阀女子，她与云明月一样受过良好教育，且自幼随马景明生活，对门阀内的勾心斗角并非一无所知，只是未曾料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既然父亲已有决断，听然唯有遵从父亲之意，兄长一定要保护好听然。”马听然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