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明月凤眼流转,指尖轻轻一点,指向一盆含苞待放的海棠:“就留这盆,其余的统统退下。”
“没错没错。”
领头的太监胆战心惊地捧着那盆海棠花,深知自己的乌纱帽此刻就系在这花上。
他指挥其他尚未歇息片刻的下人们赶紧把余下的花搬离,生怕玷污了贵妃娘娘的眼界。
云明月头也不回,径直步入自家的小花园,身后侍女接过海棠紧跟其后。这可是贵妃头一回接纳宫外之物,她们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司马耀在棠心殿内,听着李英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不怕她要,只怕她不收。
一旦开了口子,后续就好办多了。”他转身步入内室,只见苏乐仍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被窝里,迟迟未起。
原因有三:一是疲倦至极,二是羞意难掩,三是仍在为司马耀怄气。
“乐乐,还不起床用午膳?是要朕亲自抱你过去吗?”司马耀言语腻歪,手也不安分地摸索起来。
“哼!饿死我算了!你这个坏蛋,骗了我还不够,还要去哄骗明月姐姐!”苏乐把脸埋进锦被,闷声抱怨。
早些时候,司马耀曾以人心善恶之理向苏乐阐释双重人格的概念。苏乐聪明伶俐,加之见识广博,很快就接受了司马耀的说法。
理解之后,她对云明月产生了同情。
她曾倾听过云明月的内心独白,知晓她并非恶人,只是长年幽居深宫,心态有所扭曲。
云明月对男子极度反感,包括太监在内,而宫中唯一的成年男子——司马耀,更是成为她极度厌恶的对象。
那天下午,云明月带她遍览园中花卉,那些花皆由云明月亲植亲养,足见她对此事的喜爱之情。
然而,司马耀这个狡猾家伙,刚一睁眼就派人送花过去,显然是打算利用从苏乐处套取的信息去讨好明月,意图占她便宜。
司马耀哪能不明白苏乐心里那点小九九,他干脆利落地把缩成一团的她搂进怀中,笑着问:
“你是气我去糊弄人呢,还是不乐意我巴结旁人啊?”
“谁稀罕吃你的醋。”苏乐闷闷地顶了一句。
“那就是嫌我去骗人喽?其实我没骗云明月,我是真在帮她。”
“你帮什么了?”苏乐反驳道。
“乐乐,你有所不知。”司马耀收起笑容,严肃起来,“你这明月姐姐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可要出大事了。”
“身边没一个懂她的人,心里的苦也没处说,长此以往,她在后宫早晚得憋出病来。真到了那一步,朕也只好送她去冷宫了。”
一提“冷宫”,苏乐不禁打了个冷战。她曾听桃红讲过,皇宫中最阴森恐怖之处便是那儿,一旦被打入冷宫,简直是生不如死。
云明月并非心肠歹毒之辈,反而对苏乐有种超乎寻常的好感。因此,苏乐实在不愿看到她真如司马耀所言,落得那般境地。
“那你打算怎么帮明月姐姐呢?”苏乐从司马耀怀中探出头,满脸担忧地问。
“自然是用朕宽厚的胸怀去抚慰她呀!有朕在,保管她不会孤单。”司马耀挺直腰板,一脸傲娇地说。
“你!”苏乐瞪着他,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