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洛阳朝廷如今官职,六部郎中虽只是正五品衔,却颇有职权,子重贤弟能得如此重用,确为一大喜事。那三名子弟能入太学,以我张氏家传学识,想来数年之后要在洛阳出仕,也非难事。”</P>
张昭微笑道:“此番那刘赫天子清剿了这许多青徐之地家族,自然也要同时提拔一批家族,如此恩威并施之举,安抚青徐等地民心,也合乎天道。”</P>
“终究还是兄长独具慧眼,当初去信回族中,要求他们不得公然出面对抗朝廷推行均田制,至少不能做那领头之人,且严厉要求族中约束子弟行为举止,如今看来真乃大智慧也。”</P>
张昭站起身来,将那书信举到火烛之上点燃,待完全烧毁之后,这才回座。</P>
“其实那是当初族中来信,说有商会与家族联络,有意合股开办陶瓷作坊,制作陶瓷器具,还有那个叫什么紫砂壶之物,彼时我便有所差距,认为此事并非泛泛,只是当时不过猜测而已。如今看来却有七八分把握了。”</P>
张纮却是不解:“洛阳朝廷向来重工、商之术,那瓷器与紫砂壶,我等也曾见过,确实精美,紫砂壶用于饮茶,也是香气更为持久,确为佳品。据说吴郡、广陵一代土质更适合制作此物,当初兄长让家族出资参与此事,果然获利颇丰,只是这寻常商贾小道尔,能有何蹊跷之处?”</P>
张昭摇了摇头:“到底其中有何深意,愚兄尚未完全参透,不过我敢料定,此事只怕多半有洛阳的那位天子在幕后推动。”</P>
张纮愈发疑惑,不过随即也释然了,毕竟洛阳的那天子,自在并州之时,就常行此开工坊,举商贾之事,虽说与圣贤之理有所相悖,但近二十年来居然让他从中觅得富国强兵之法,如此奇人奇事,也非自己能明悟。</P>
张昭继续说道:“族中书信内还提到一事,子重赴任工部郎中后,被委派负责陶瓷器具制作一事,与我张氏交好的陈氏,还有糜氏商行,也在其中多有参与,子重提及,此事若能有所成就,想来三五年后,他有望升任工部侍郎,届时他打算将族中子弟多往工部培养,如此一来,三代之后,我张氏地位当能远胜如今。”</P>
张纮也听得双眼大亮。</P>
“真能如此,你我兄弟便死在江东,亦可瞑目。”</P>
张氏一族,在下邳、彭城、广陵、东海四郡的士族之中,几乎仅次于下邳陈家,算是徐州一等一的豪族,可若放眼整个大汉,却也不过是二三流,否则他们二人当年也不至于放弃青徐中原之地,来到这江东任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