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风雨飘摇的王朝,似乎已经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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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处在街尾的小巷中,与众人印象不同,他并未住在灯红通明的亳宅中,而是在闹市中取了一个静地。
当时他正在书,一支利箭便射到箱子上,他拿起箭仔细看了看,随手扔进角落,武器似是才成胚,轻易便可折毁。
看来这场叛乱成不了气候。
——真是个风雨摇曳的夜。
手放在窗户上,两人心中几乎是同时这么想。
我的手伸出窗外,雨点便打在手上。
少倌才回来,打开的红伞未收,就这般失神地望着我。
我回过头,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少倌?”
他收了伞,放入角落,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怕将寒气度给我。
“想起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时公子不喜家中安排的婚事,一怒之下回了国子监。”
我听得入神,他却突然停了,我便不满地望着他。
少倌哑然失笑,眼下的红痣衬得他格外温柔,又带着一点点撩人的风情,
“公子在那住了一段时间,回来以后却失魂落魄了许多,那时公子执拗,一个侍从都未带,包括少言。”
“是么?”
我望着大雨,神色幽幽,话说回来,离开国子监那么久了,我竟一点未曾查觉,如今提到,便起了敌地重游的心思。
可叹这满城的暴乱。
那梁山伯看到的与我应该是同样的景色吧。
火光冲天,无数叫喊声,家家门户紧闭,不知他那边情况可好,梁山伯这么想着,手不由自主翻出一副字帖。
顿时他神色微变,那是多久的事了。
国子监有个习惯,每年秋季枫叶红透之时会招待以往的学子归来,一来可以与昔日恩师叙一叙旧情,二来这里师长多是官职在身,颇有人脉,若弟子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也可帮衬一二。
就在一袭华贵衣着之中有个衣装仆素的少年,身上脸上灰扑扑,招待的门房看见了,立刻拦住,
“站住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勒住马绳,细看一眼,并未在记忆里找到这么个人,
“我还以为来错地方了,原来是来了新人。”
门房愣了愣,直感觉到被冒犯,他来这里时日短,不受重视,也不得青睐,
“什么人也不行,走走走。”
这人的坐驾灰扑扑的,怎么可能是达官贵人。
我俩正对峙,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文才兄,哦不,听说你已及冠,有了小字,字修远。修远兄,别来无恙。”
我一回头,尴尬起来,因为他认识我,而我不认识他。
我俩便只能一路尴聊着,索性他对我崇拜大于其他,多么尴尬无趣地话都聊得下去。
“修远兄为何不骑一个好马。”
我笑了笑,
“我也是近来才知人不可貌相,外貌不是你爱一个人的关键,咳,我是说这马虽平平无奇,但可以走很远,那些一日千里的俊马未必比得上。”
对方不解,
“可在驿站更换马匹啊。”
我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这个我是去逃婚了,还是别太招摇,越少人知道我行踪越好。”
至于梁山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