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怎么比为父先走了。”
说完一群人便围上来假惺惺地安慰着,每个人都如丧考妣,仿佛里面躺着的是自己的亲人,王大人王大人叫个不停。
好在王大人不多时便被下人扶了下去,老爷我也得了清静。
只不过王大人走后,众人自觉将我和梁山伯划分开,讥讽道,
“一介寒门。”
老爷我这话可不爱听,当即反驳道,
“寒门怎么了,在场哪位的才学比得上山伯,山伯作诗。”
梁山伯哑然失笑,
“修远我是正二品的官员,陛下手下黄沙狱的主事,不是随随便便的猴子。”
他的手点着我的额头,按得老爷我十分舒服,
“行吧,你的才学我知道就行,怀才如怀孕,日子久了总会有人知道。”
在场的官员失笑,不一会一个丫环娉娉而来,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大家风范,她扶着一个夫人打扮的女子,那女子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花,面容凄苦,细看下去苦比凄多。
这时众人的私语倒帮了我大忙。
一番细听才得知此女人是王浮生用来冲喜的妻子,也是士家大族,本来打算着王浮生身体好点稳稳当当过日子,谁知拜堂冲喜当天人就去了,以后的日子一介孤女也不知该怎么过。
毕竟王家可是大族,新妇不能说走便走,既入了门,这个寡是守得守不守也得守。
女子守着棺椁“夫君夫君”的哭了起来。
老爷我听在耳中也十分不好受,便上了柱香,往事一幕幕,他将老爷我掳去换上女装,他温文而笑,他送我兔子的模然,竟也有几分凄凄然,掉下几滴泪来。
正伤怀时,那丫环突然开口,
“太原马家马文才可在?”
老爷我擦了擦泪,赶紧伸手,
“在,是我,是我。”
那丫环一身异域的装扮,头上的发用红绳打成一个个络,带着淡淡的异域口音,
“公子留步,我家少爷有千金相赠,另有平生收藏的古玩字画。”
一时间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都说魏晋好男风,这正妻都晾在一旁……
说到正妻,那女子立在一边十分尴尬地望着我。
老爷我发誓,我和王浮生真没什么关系。
这正妻都未受到的礼遇,我这同窗受什么?
说没关系都没人信。
于是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得时候带着一车马古玩字画,那丫环收拾的时候还对我笑笑,说,
“马公子不记得吗?多年前我与公子有一面之缘,在下红络。我家公子将马公子当作挚交,这些财物是我家公子特意吩咐的,望公子好生珍藏。”
这下说误会说不通了,只能带走。
话说自从入仕后都是英台在管家,银钱都在英台那里,上次去青楼时花得都是老爷我自己的俸禄,花得所剩无几,现在可谓两袖清风,一穷二白。
也不是不给银钱,只是面对英台实在开不了口。
正当我打算将这些古玩字画充入自己私房钱时,马车突然停下了,往外一看,一轮圆日早入下落,天地间点着一盏盏花灯,脚下的桥上人流涌动,桥下水光潋滟倒映着两岸繁华的景象。
摊贩,商户彻夜不眠,人人手提着花灯,摩肩接踵,照亮一条条街道小巷,几乎没有不亮的地方。
梁山伯下了车,朝我伸出手,
“上元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