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温鹤鸣都在给姜必胜读故事,凌晨四点的隔壁,姜必胜房间的灯依旧亮着,电话听筒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温鹤鸣合上手里的故事书,点燃一支烟。
打火机上火石摩擦点燃火苗的声音吵到姜必胜,她调整睡姿,换了个方向蒙住头。
听筒里传来被子的窸窣声,温鹤鸣坐在窗前发呆。
半晌,手指间的烟燃尽,温鹤鸣半梦半醒坐在桌前,靠在椅子上合着眼。
楼下摆钟发出整点报时,五点钟,听筒里传来姜必胜含糊的梦话。
“不客气,我就是日行一善。”
听到姜必胜糊糊的声音,温鹤鸣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大清早对着手机屏幕傻笑。
早上五点半,姜必胜的手机闹铃准时响起,关了闹铃,看着依旧保持通话中的手机屏幕,姜必胜顿然醒神。
她没来得及清嗓子,嗓音沙哑的小声试探着对电话那头问:“十三叔?您醒了吗?”
“醒着呢。”
温鹤鸣换好衣服,整理着衣领,他看眼手表,声音清澈透亮,“时间来得及,换好衣服来吃饭。”
姜必胜连忙清清嗓子,说:“好。”
镜子中,姜必胜的眼皮肿成了欧式大双眼皮,她唉声叹口气,迅速揉揉眼睛洗漱。
她换好衣服,拿上球包往隔壁跑。
餐桌上,温鹤鸣把一碗刚刚好,不凉不热刚刚好的粥递到姜必胜面前。
姜必胜看一眼温鹤鸣的满眼血丝,接过碗,挠着依旧有些泛红的耳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问:“您不会一夜没睡吧?”
温鹤鸣倒不藏着掖着,大方承认道:“嗯。”
姜必胜紧接着又问:“您不会一直在给我读故事吧?”
温鹤鸣轻言细语道:“那倒没有,你睡着我就停了。”
姜必胜难为情道:“我晚上没打呼噜吧?”
温鹤鸣嘴角勾起一抹饱含玩意的笑,逗她:“你打呼噜声音特别大,吵得我一宿没睡。”
姜必胜顶着肿眼泡,瞪得圆溜溜,她撇撇嘴,“哼”的一声,“嫌吵你不会挂电话吗?”
“怕你早上睡过头,耽误训练。”温鹤鸣的理由经不起推敲。
怕她睡过头,不应该挂了电话再打嘛,他分明就是舍不得挂电话。
姜必胜忙着喝完粥赶紧去训练,也没仔细想这些事,也就这么被温鹤鸣糊弄过去了。
出门撞见刘昭扶着烂醉的江汉回家,温鹤鸣神色黯淡,他不说话。
刘昭疯狂解释:“我们去大学城吃烧烤,遇到Z大两个冰球专业的学生,喝了点。”
姜必胜拿起包往外走,习惯性拍拍刘昭的后腰,“赶紧回去醒醒酒吧,我去训练了。”
温鹤鸣横眉看眼刘昭短袄上被姜必胜拍凹进去的那块。
刘昭心里咒骂了句,连忙拍拍自己的衣服,强颜欢笑道:“舅舅您还得送她,别迟到了。”
温鹤鸣神情未有缓和,拿起车钥匙,开着江汉那辆亮红色的超跑,送姜必胜去基地。
快到基地门口时,姜必胜指着路边的公交站让温鹤鸣停车。
“你就在这儿停吧,这车太招摇,别往前走了。”
温鹤鸣没接话,默默打了转向灯,转动方向盘,靠边停车。
姜必胜拿起球包下车,不忘跟温鹤鸣道谢,“辛苦您啦,路上小心。”
温鹤鸣摇下车窗,“中午我在门口等你,开那辆。”
姜必胜乖巧点点头,“嗯”一声,朝他挥挥手。
温鹤鸣看着姜必胜进了基地大门,才轻踩油门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