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瑜儿,阿娘要是离去了,你要替阿娘好好训导阿权,他能不能秉承父兄大业,全靠娘的好瑜儿全力教导辅佐了。你可答应娘?”吴太夫人搂住周瑜的双肩,一手抚摸着他的头,一手轻拍他的背。
“阿娘。。。”周瑜说不出话。
“我们孙家和周氏一样,都不是吴郡和会稽郡的士族大家。。。这门阀士族势力本就很难驾驭。阿策在时,恩威并重,杀伐果决,士族勉强臣服。阿权犹疑软弱,没有阿策的威信和铁腕。连张子布都可以吐沫飞溅地顶撞他,阿娘实在为权儿的未来担忧。。。一个主公,臣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做的政令阿权都需听从,以后士族大家谁还会把他这个没打下天下的主公当回事啊?这也是阿权急于建立军功的原因。阿瑜你这个当哥哥的要理解他啊。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怯懦自卑都是以固执自大表现出来的。。其实那不是阿权的本心。。。”
“阿娘,是周瑜考虑不周,让主公灰心了。周瑜以下犯上,冒用太夫人笔迹诓骗主公回师,实乃不赦之罪。瑜恳请太夫人和主公昭告江东,治瑜不敬欺瞒之罪。以儆效尤。”吴太夫人的话只说了一半,周瑜已经明白了,他决然地抱拳俯首,郑重其事地说。
吴侯富春宫的西苑,小小的临江阁中。
孙权看着眼前这个面相清秀的年轻人,冷冷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现何官职?”
“回吴侯,小人姓吕名壹,字子横。现任富春县狱曹掾都尉。”吕壹低着头,不敢抬眼看孙权。
眼前的清秀年轻人看上去很像善于清议的世家子弟,尽管他身上的素衣泄露了他出身市井寒门的事实。
孙权暗想,这个年轻人不过和自己相仿的年纪,能有多大的本事,成为让诸葛瑾和阚泽都交口称赞的聪明人和能吏?
既然张昭,张竑和严畯都向自己推荐此人,看来应该一试。
于是,孙权和蔼地问:“吕子横,孤素闻你擅长讯囚,专决难案,你可愿意为孤解一桩棘手之案?”
“小人愿为我主分忧,效犬马之劳。”吕壹俯首道。
“很好,孤这里有一匹千里宝马,聪慧无比,能力超群。实乃世间罕有之宝物。只是性情桀骜,孤实难驾驭。你可有好办法驯服?”孙权深碧色的瞳仁盯着吕壹。
“主公,一只畜生而已,只需猛鞭棍棒,没有打不服的。”吕壹声音不高,语调轻柔,却让孙权一股凉气涌上心头。
“不妥,此宝马是兄长心爱之物,也是孤将来开疆辟土的最佳助力,不可伤了他。”
“主公,不用皮鞭棍棒,就加械钳以禁之,锁于马厩中,累年可服。”
孙权看了吕壹一眼:“孤深爱此驹,日后骑乘他征服天下,还需与此爱马同心戮力,共闯天下。若是禁锢太甚,又怕他与孤离心离德。你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主公,吕某可以为主公出头,主公主恩,吕某主威,恩威并施,此马可驯。”
“你不怕成了孤的替罪羊?这可是得罪人的营生。”
“主公,吕某就是主公豢养之爪牙猎犬,主公旌麾所指,吕某就撕咬不止。”吕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为主公赴汤蹈火尚且不辞,何惧区区贱名乎?”
孙权心花怒放,有如此忠心耿耿供自己驱使之爪牙,这才是一个雄踞一方霸主应有的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