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齐举只怕没有指天咒地的发誓了,可是他越是这样做希宁越是看他像是在说“我做了,真的做了坏事,请相信我吧!”这样的滑稽样,而且以他的为人和前科,让她相信他真的没有趁人之危,真是怎么也无法相信;而且,他还卑鄙的已经将所有的责任推卸到她和她身边的人身上,不管怎么说是有第三个人,而且,还可能不止一个“第三人”知道这回事就是了,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也已经不是第一天见识到他这种无赖手段了,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好在好像除了被他占点便宜真的没什么亏的,这样也就算了,这样的人,她还真是能少惹就少惹的好,这个时候了,虽然说多惹少惹好像已经不是她能决定的事了,起码今天,她还是能够掌控事态的严重性的吧?
这样想着,她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反倒无关紧要似的放了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迈腿下床,泄气道。
“算了!我的疯了,才去相信你可以相信,算我防守不严,无关你的事,起来收拾一下快点离开吧!我不希望昨天晚上之外的人再见到你和我有什么瓜葛,并且误会。”
她下行的身子给一只手揽住,握住了她成灾床榻上的手,似乎怎么也不会松开似的。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她颓废的精神猛然一震,并没有回头,身后人的情绪却清晰无比的从过手部的肌肤传递过来,自己一时之间好像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果然,他说。
“希宁!我就这么糟糕,让你连想在别人面前承认有丝丝关系都不行吗?哪怕,只是这点丝毫的误会。”
她轻轻的吸气,是用来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内心的,终究还是化作一声他人无法听到的叹息。
“事到如今你又何苦再执着,平平安安的,守着自己的那份幸福,不好吗?交错而过的火车轨道,终究只是一时的而已,终究还是要驶向相同却不会再有交集的方向,从来都会以最大利益来衡量事态的你,还算不出这个只会让你的人生更加不行的感情结局吗?失去昨天的,还是有另一个在今天走向你的,你一向可以接受新事物的不是吗?怎么,这个时候反而钻起牛角尖了?这不符合你的性格。”
手上的钳制总算松开了,是那种带着失望的放手,她感觉到了,心仅剩的温度似乎都在因为他手松开的动作而残忍的被一丝丝抽离,而那些抽出来温度,和蔓延开的痛楚,苏苏麻麻,逐渐蔓延至她全身的细胞毛孔,痛到感觉不到,也无力阻止,更没有心情去阻止了。
“是吗?原来在你心底,我是一个这样的人。”
他笑,带着淡漠的苦色。
“这么坚强呀?多么轻而易举可以做到的事呀!”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颓然,是失去勇气的颓废。
“我没有做到,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事情结束的时候,对你来说,十年前便是结束了,可是从来没有在我的世界里画上终点的句号。”
再抬起头,看着她的后脑勺,那眼神之中,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执着神情,仿佛即便全世界的人都告诉他他错了,他自己都否认了自己的感情,那双眼睛,还是超出他的理智,钉在她的身上。
“你当我不愿重新接受新的生活吗?也要我能做到才行呀?我这个人,你不是也说过无药可救了吗?那么,我在没有真的失去爱你的那点力量之前,怎么死心,怎么去接受另一个女人?小希宁,总有那么个人是你用一生都无法舍弃的,你和你哥哥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或许迟到了,他才是你无法舍弃的那个人,为了他你甚至可以放弃自己,可是对于我,你同样也是无法舍弃的;没关系,我不计较那么多了,可是请你对我宽容那么一点点,在你为了你哥哥的幸福可以舍弃自己的同时,允许我用余生来守护心力憔悴的你;你很累,我知道,没关系,十年我都等了,不在乎再等个十年二十年,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再用个时年二十年来等待,用剩下的生命,半辈子的时间,可好?只当我是你身边的一缕空气,一个助手而已,这点对你来说,已经不算为难了吧?”
不是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吗?可是现在是什么感觉?那蜂拥而来的揪痛是怎么回事?
她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心口,又是困惑又是极力的控制。
这感觉,这感觉,他怎么会还能引出呢?不是,早沉寂到海底去了吗?在她决定埋葬掉自己所有的感情,决定全力以赴将自己的生命燃烧的时候,他怎么还有那个本事,再将这些超出她理智控制的感情印出来?
急急的起身奔出房门,她留给他一句。
“可你要的从来都不只是这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被留下的人心头一震茫然,随即苦笑,是带着释然的苦意,舒气,叹息。
“是呀!你看到的,永远比别人多,哪怕是我本人在内……报应吗?注定我一辈子都栽倒你的手里?”
大刺刺的将自己丢回床上,他闭上眼,无所畏惧的念叨。
“随便什么好了,既然自私,就自私到底好了,不幸福也好,粘上你,起码我可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