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时。
张楸葳脸上霎时间惊骇的煞白。
她精致的肌肤之下,在四面火玉的炽盛明光洞照之中,竟然一点儿血色也无。
紧接着。
她的身形猛地往后无力的委顿。
整个人都重重的坐在了自己道袍外已经伸出的脚跟上。
然后,在柳洞清略有些哑然的表情之中。
张楸葳以大惊失色,乃至有些绝望的大声呼喝道。
“师兄!我还是炼气期境界,尚未曾达到三元归一、诸窍贯通,形神合炼的地步!”
“我求药......不论是什么样的代价,我甘心来求药,就是为了我的道途,为了我的前程来的!”
“自毁道途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干!”
原地里。
饶是这会儿早已经在身持正念的柳洞清,都有些被张楸葳的这番话,惊得跌坠出平静的状态来。
他挑了挑眉头。
‘张楸葳的思路有的时候,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极端了?”
‘她这是自己钻牛角尖了?”
‘亦或者是,张楸葳心神之中的惧意其实远远地超乎了我的想象!”
‘在她自己的估量之中,倘若需得用求药的态度来证明,自己到底有多么畏惧突破筑基境界失败的死亡,就须得到破坏形神合练底蕴的地步??
这样的情形境遇超乎了柳洞清的既有想象。
但很快。
柳洞清的思路也随之而得到了打开。
“她如此决然的拒绝了那等要自毁道途的事情。’
‘那么是不是也正就意味着,只要不至于到了自毁道途的地步,她已经甘愿付出种种诸般代价了呢?”
这一刻。
柳洞清似是窥见了她心神之中忧惧本源一样,窥见了此刻张楸葳在这场“谈判”之中的底线。
于是。
柳洞清笑着开口道。
“不至于,断不至于,师姐你想左了。’
“我是来给你的道途带去造化的,不是为了来毁你前程的。”
“毕竟,师姐也曾经是柳某道途上的贵人呢,便是圣教门人,也从来没有恩将仇报的道理。”
“况且,话说回来。”
“师姐没有晋升筑基,未曾达到三元归一、贯通诸窍、形神合炼的地步。’
“可是我到了呀??”
“师姐怕的事情,柳某不怕!”
“剩下的,可就只看师姐求药之心,到底有多么的坚决了!”
“说起来。”
“那日在四相谷中,教师姐抓住了个机会,逆转形势的时候,柳某便知道,师姐生是个舌绽莲花、口齿伶俐的。”
大概是刚刚时面露惊骇的那一刹,脸上的血色褪去的太过厉害。
这会儿。
张楸葳脸上的血色以比退去的时候更为迅疾的速度,重新涌上了她的面容,继而映衬着她原本苍白的脸色,猛然间变得透着些殷红。
“别?师兄,快别说了??”
这会儿。
张楸葳最无所适从的,便是柳洞清以这样感怀的语气,说起“往昔时”了。
昔日种种,今日诸般。
已经成了张楸葳最后悔的事情,更是她此刻某种羞意在不断诞生的根源。
而在打断了柳洞清的话之后。
又顿了那么一息。
张楸葳方才好似是将最初时那口浊气彻底的吐出。
“我知道该做什么了。”
说罢,她终是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