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洞清笑着看了张楸葳一眼。
然后,他并未答话,反而先一步往另一条甬道中走去。
“来,师妹,咱们静室里说话,免得打扰了清月修行。”
听得此言。
张楸葳微微蹙起眉头。
这种好似是自己求药的事情,还不如一个道奴修行紧要的,甚是明显的轻重比较,让张楸葳很是难以适从。
哪怕,这是个筑基境界的道奴。
可我昔日,还是你修行路上的贵人来着……………
这样满是幽怨的想着,可张楸葳到底,还是跟上了柳洞清的脚步,往另一条甬道之中走去。
静室内。
许是幽静的石室,比起过分宽阔的正堂,显得更为窄小紧凑了些的缘故。
在四壁上所镶嵌的火玉明光的洞照之下。
张楸葳一身赤红道袍被映照的更为艳丽明亮,连带着,她的肌肤更是被映衬得白皙到了极致,那种曾经恍如釉面一般的水润与精致,也在这一刻盛极。
如此的美艳,以及比美艳还多三分的精致。
甚至让柳洞清觉得,比起一个大活人,眼前更像是什么巧夺天工的匠人所塑造成的精美瓷器一般。
这样感慨着。
柳洞清一路施施然,走到了静室内唯一的一张竹椅上,踏踏实实的端坐了下来。
而除却这张竹椅之外,整个静室内就只剩下了中心处的那面蒲团。
张楸葳没往蒲团上去坐,只是静静地立身在了静室之中,以略显殷切的目光,看向柳洞清。
可是。
柳洞清再开口时,却并未曾提及起天芝玉露周元丹的任何事情,
反而是朝着张楸葳问了一句。
“师妹求药直接求到了青河岭来,可是早先时,便已经知晓了柳某晋升筑基,来青河岭听差的消息?”
闻言时。
张楸葳的心底里猛地一沉。
紧接着。
她强行摁下心中诸般思绪波动,竭力展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是,本还想着乘坐法舟,去四相谷见师兄一面,没想到,路上便听到了善功殿的长辈传来的消息。
因此我赶忙完成了坚壁清野的任务,又请托了长辈的关系,好在刑威殿草创,才能顺顺利利的来到青河岭。”
闻言。
柳洞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后面半句大抵是真的,可前面,张楸葳说本是要乘法舟去四相谷见他,柳洞清却是一个字眼儿都不信。
这会儿说出来,无非是给自己挽回一些“劣势”罢了。
“那么,师妹该知道,我是怎么,从蒋家那位长老的手中,挣来的这份任务法旨?”
闻言。
张楸葳的脸色甚至苍白了一瞬。
然后。
她半低着头,终是闷声开口道。
“知道,族中长辈亦是长老,已然清楚了师兄最后拿到法旨过程中的一波三折,长辈更曾连番赞叹师兄心智,称如此弟子,已然十数年少有。”
话音落下时,柳洞清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给柳某戴高帽子也没用。
你该知道,柳某是穷极了己身这一阵所攒下来的全数底蕴,几乎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才险之又险的从蒋家长老的阴鸷樊笼之中挣脱。
就这,最后落到柳某手中的任务,都是来这前线的青河岭中犯险。
你也该知道,柳某本可以不用这样的。
你那法舟,倘若早些垂降在四相谷中,你求药之心,倘若坚定一些,便不会有这些的波折,柳洞清许是教你安排一道任务法旨,就能换你试几次药。
因你久久不来,柳某方才落得这等冒险的境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