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廷某处,一间用于临时安置伤员的静室之内。
阿散井恋次躺在洁白的榻榻米上,身上缠绕着厚厚的绷带,呼吸微弱但平稳,显然已经接受过初步的治疗。
跪坐在他身旁的,是三番队副队长吉良伊鹤,以及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
吉良伊鹤低着头,金色的刘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紧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
“......可恶。”
吉良伊鹤低着头,满是懊悔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如果能再早点发现,我也能加入战局的话,或许……………”
“没有这回事。”
雏森桃的眼眶微红,她强忍着泪水,连连摇头,“这不是吉良你的错。”
“总之,我先去联系四番队。”
吉良伊鹤猛地站起身,“恋次的伤势太重,必须请求高级救助班过来,否则一定会留下后遗症的。”
然而,就在他拉开纸门的瞬间,一道冰冷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身披六番队的队长羽织,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那个必要。”
朽木白哉的声音很轻,视线越过吉良,落在了地板上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恋次身上。
“既然他选择了独自一人前去应战,那就意味着绝不允许失败。”
“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白痴,六番队不需要。”
“朽木队长......”吉良伊鹤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冷酷的男人。
“把他丢进牢里。”
朽木白哉下了最后的命令,没有再多做解释,便已然转身,冷漠地融入了走廊尽头的阴影之中。
静室之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雏森桃看着恋次那张苍白的脸,泪水再也忍不住,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
就在这时,一个轻佻的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房间内懒洋洋地传来。
“哎呀呀,真是伤脑筋呢,六番队的队长,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不近人情。”
市丸银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倚在了房间的角落,那双总是眯着的眼睛,如同狐狸般扫过房间内的三人。
“但没关系哦。”
他晃动着宽大的衣袖,对着还愣在门口的吉良和哭泣的雏森,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四番队那边,我可以帮忙去找人。”
他缓步走到吉良伊鹤的身旁,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伊鹤,这里就交给雏森好了,我们杵在这里,反而会打扰到病人休息呢。”
“......是,市丸队长。”
吉良伊鹤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着他一同离开了房间。
静室之内,再次只剩下了雏森桃和昏迷的恋次。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又一道身影,同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雏森的背后。
来人身形矮小,有着一头惹眼的银白色短发。
“哇,怎么被打得这么惨啊,阿散井这家伙。”
“小白?!”雏森桃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来人,下意识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喂喂,我已经是队长了啊。”
日番谷冬狮郎的眉头紧紧锁着,对这个称呼表示了不满,“你这样叫我不太妥吧。”
"......"
雏森双手上下舞动,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为什么每个队长,都是这样走路不出声就突然接近过来的啊。”
她似乎才反应过来,歪着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对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也不带着副官随行。”
日番谷看了眼地上的恋次,脸上突然变得凝重。
“我是来提醒你的,雏森
“??”
“三番队。”
日番谷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市丸银和吉良离去的方向,眼眸里闪过一丝警惕,“离他们远一点。”
“三番队?”
雏森桃愣住了,下意识地为自己的好友辩解,“你是说吉良吗?不会的,吉良他......”
“我说的是市丸银啦。”
日番谷打断了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了队长会议上蓝染与市丸银交锋的场景,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直觉,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他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日番谷的声音压得很低:“我总觉得,那个家伙很不对劲。”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了,最终不放心地又补充了一句。
“吉良伊鹤那边,你也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虽然没什么根据,小心点总不会有损失。”
但恋次对战失败带来的影响,远不止一场战斗的胜负那么简单。
那不仅仅是一名死神的倒下,而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副队长,在解放了斩魄刀之后依旧被入侵的旅祸正面击溃。
这代表着,这已经不再是下级队士们可以通过常规巡逻和围捕就能解决的骚乱了。
这是一场战争。
不久前才刚刚因为“旅祸入侵”而被迫中止的队长会议,在日落之后,便被再次紧急召集。
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没有再进行任何多余的议论,而是直接下达了两道敕令。
第一个便是?灵廷即刻进入最高警戒状态,包括副队长在内的所有上席官,被要求在廷内必须随时斩魄刀。
这条命令代表着?灵廷内部不再有绝对的安全区,战斗可能随时在任何一个角落爆发。
最重要的是,总队长特许所有队长级死神,在与旅祸的战斗中,可以进行斩魄刀的“全面解放”。
这道命令的下达,本身就蕴含着极为沉重的意义。
队长级在?灵廷内部限制?解的使用,向来是一种不成文的铁则。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一旦复数?解的力量在这片土地上彻底释放,其产生的余波,足以将?灵廷自身化为一片废墟。
限制?解,是“守护者”们对自身力量抱有的克制。
而此刻,这份克制被总队长亲手解除了。
这是为了向所有潜藏在暗处的敌人,展示护廷十三队守护?灵廷的决心。
也是为了让某些人明白,任何试图动摇?灵廷法度的行为,都将迎来毫不留情的碾压。
既代表着重视,也是对于暗处其他人的威慑。
但这一切的混乱都跟佐助无关。
此刻的他还在思索着后面该怎么办,他不清楚查克拉这种力量在蓝染心中的地位,也不确定蓝染的承诺是否能当真。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这些天就去把露琪亚救出来,刚好那些队长的注意力都在一护他们身上。
只要把露琪亚救出来,自己跟夜一的约定就算完成了,接下来哪怕蓝染再把她抓回去,也与自己无关。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队舍的回廊深处传来。
佐助的眼神微微一动,缓缓抬起头。
那是一个身着四番队队长羽织,将黑色长发在胸前编成一条巨大发辫的温婉女性。
脸上挂着如同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让人看一眼便会不自觉地放下所有的戒备。
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
“哎呀,这不是佐助六席吗?”
在看到佐助的瞬间,卯之花烈的脚步停下了,眼眸也变成了一道温柔的月牙,“上次队长会议后,没来得及叙旧,你的身体似乎比以前要结实了很多呢。”
她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在与一位许久未见的后辈,进行着最寻常的寒暄。
但佐助没有立刻回应。
他与这位卯之花队长的关系,很微妙。
佐助至今还记得,自己当初因为学不会回道而被她“指导”时的场景。
那份看似温柔的灵压之下,隐藏着的是何种深不见底的恐怖。
“卯之花队长。”
佐助微微颔首,算是行礼,但声音依旧平淡,“您来这里,是为斑目那家伙治疗吗?”
“嗯,已经处理完了。”
卯之花烈的笑容不变,“斑目的伤势虽然看起来很重,但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根本,不愧是十一番队的席官呢。”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那双温柔的眼眸不着痕迹地在佐助身上扫视了一圈。
“倒是你,佐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