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桃表情一僵。
“这位大哥,没关系的,你要相信苏日勒,他会想办法的……”
没想到她不吱声还好,一开口反倒惹得那人情绪激动起来,梗着脖子就又吼了句: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汉人官官相护,到最后倒霉的不还是我们!?”
特别扎人的一句话。阿古拉见不得白之桃被欺负,刚想起身反驳,那人却又把矛头转向她道:
“阿古拉,不要再护着汉人了!你看你哥哥的汉人老婆,结婚第二天就跑得没影,你现在还能找到她一根头发吗?说白了,汉人就是靠不住的!”
此话一出,阿古拉小脸瞬间涨红。
林晚星一直是她和朝鲁心上的一道坎,朝鲁一个大人都不一定迈得过去,又遑论她一个小孩。
草坡上再次安静下来。
其他牧民看着这幕,眼神无比复杂。新来的知青都被吓得不敢出声,纷纷绕着路走,唯恐殃及自身。
日子变得格外难熬。
再这样下去,营地就要散了。
白之桃心想。
她必须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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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不大亮白之桃就起床了,见嘎斯迈眼下淤青,显然是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就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想到屋外先帮忙把活干了。
谁知一开门,胡立景却早早的等在了外面,一看白之桃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轻声笑了笑,说:
“桃子,你就安心去兵团吧,家里的活有我,一定不让阿妈操劳。”
白之桃一愣。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去……”
“因为你脸上写了啊,”胡立景道,“写了‘好想他’——这三个字。”
没由来的,白之桃脸上忽然就有点热。称不上多害羞,但是真忍不住思念。
她最终独自一人来到兵团。
小马一路呼啦啦的跑,颠得白之桃屁股生疼,然而等她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却又赶上战士们晨练,哨岗差点不放人通行,多亏老张在外头抽烟看到她了,这才出面作保,让白之桃顺利进了兵团。
白之桃感激一笑。
“谢谢你呀,张大哥,”她怯生生说,眼睛往后四处看看,“我来看看苏日勒,请问他在哪里呀?”
老张摇摇头,叹了口气。
“小白同志,不是哥不想告诉你,而是这次小苏他被关禁闭了,外面的人不让见。你也知道,那姓王的小子家里有门路,上面压得紧,恐怕是没个交代就不肯罢休了。”
说着,眼睛一瞟,看到大院门口又走来个姑娘。一身笔挺小军装,瞧着倒精神,结果一看脸,哟喂——
这不那谁吗?
就那谁。
赵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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