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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内裤还给白之桃,又给她系好袍子,裹得严严实实,苏日勒这才将人送回了嘎斯迈的蒙古包。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气氛尴尬又微妙。
毡房外,苏日勒难得一次没赖进屋,只是把那罐冰冰凉的药膏塞给白之桃,道:
“记得每天擦,记住没。”
“唔,记住了的。”
话毕,各回各家,毡帘放下。
这件事后,白之桃学骑的进度明显慢了下来。
起先是因为腿上破皮的地方还没好,一骑马就磨得很疼;后来好一点了,苏日勒要教她怎么在马上正确的坐,两人于是再次不可避免的又在马上贴到一起。
一瞬间,脸红的脸红,心跳的心跳。苏日勒觉得自己也没比白之桃好到哪去。
好在春猎的日子眼看着就要到了。早在汉人没来的时候草原就有规矩,每年春秋围猎,打狼打羊,此时的科尔沁水草丰美,万物生长,野生黄羊忙于抓膘,狼群无比猖獗,肆虐横行。
按照牧民传统,围猎的领头人往往是草原上最出色的猎手,以前这人正是苏日勒的父亲,现在则轮到他。且一般来说,狩猎行动将于傍晚开始,男人们骑马带着猎犬进山埋伏,等天一黑,就迅速在山坳处组成包围圈,清剿夜晚出来觅食的狼群。
这天苏日勒下班回家,朝鲁也在。春猎日期已定,就在两天后,饭桌上话题自然离不开。
没想到最先开口的人居然是阿古拉,小姑娘兴冲冲摩拳擦掌,撕了块羊肉,就道阿哈阿哈,今年围猎你能带我去吗?
苏日勒伸手弹了阿古拉脑门一下。
“你是小孩子,去什么。”
“我可不小了!”
阿古拉拍拍自己肩膀,表情十分激动,“家里的小狗都断奶了,我哥哥这次肯定要带着白雪去打狼,我不放心,怕白雪还没休息好。”
说着,生怕苏日勒还不肯松口,小姑娘就退而求其次道:“阿哈,我不乱走,不往前,就跟着其他婶子们留在包围圈外照顾马匹,这还不行吗?”
白之桃刚才还在安静听,以为打猎只有男人去,现在听到这么句话,就忍不住好奇问道:
“咦,原来能去打猎的不只有男人呀?”
一旁嘎斯迈呵呵一笑,语气十分自豪。
“那是!草原上的琪琪格什么都能做,放羊厉害,打猎也厉害,男人都要靠着女人呢!要不是女人走了家里没人看,不然所有女人都要去打猎!本领没人比得过!”
话音至此,转头又看看白之桃,喝了口奶茶,便又说道:
“小白,怎么样,你想不想也去见见世面?”
白之桃眼睛立刻一亮。
“我也能去吗?”
“怎么不能,”嘎斯迈摆摆手,“反正你以后也是要留在草原的,多看看总没坏处。打不打得到猎物倒没所谓,就是跟着女人们在外围看,有大伙儿互相照应,出不了事。”
朝鲁刚才一直在吃肉,这会儿好不容易把肉咽下去,就点头附和道:
“额吉说得对——苏日勒,要不你就把嫂嫂带上呗,我把白雪给嫂嫂,绝对安全得很,这次就让嫂嫂见识见识咱们草原人是怎么打猎的,多好啊。”
苏日勒抬起头,微微握紧手中酒杯。
他看了看正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白之桃,眉头紧皱,心中天人交战。
“你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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