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接连动了好几下,都没能避开那把刀的位置,于是抬起头道:
“苏日勒,你能不能把你腰上那个东西拿掉,很硌人……”
苏日勒一把按住白之桃脑袋,一眼都不让她看自己的脸,只在人耳边飞快说了声那东西拿不掉,然后也不知怎么,这回连再见都不说了,扭头就往外面跑,整个人表现得格外奇怪。
干嘛呀。
白之桃莫名其妙,揉揉自己小肚子。
她明明没有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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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苏日勒顶着个黑眼圈就去上班了。与他不同,白之桃这边却是美美睡到自然醒才到坡上和阿古拉开始放羊。
她今天整理好了自制的教材,请阿古拉和另外几个孩子来当学生试讲。没有黑板粉笔,就用树枝在草地上写字画图,一堂课下来,条件虽说差了些,但孩子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殊不知她这边风头正好,兵团那边的某人则一点生机都无的趴在桌上补觉,一句话都不想说。
“——哎、哟、喂!”
全兵团上下,讲话从哎哟喂开头的一向只有老张一个。苏日勒听他拉长嗓子哎哟个半天,就把头拧到另一边。
这下老张可乐了,苏日勒越不搭理他他越来劲儿,于是就道:
“哎哟,瞧瞧瞧瞧,革命阶段性失败了对不?哈哈这大黑眼圈,啧啧,哈哈哈。”
“闭嘴。”
“哥们儿就不,”老张说,“讲真,我来给你出谋划策的,你别不知好歹,赶紧把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
苏日勒脸拉长,抬手就想给他一肘子。
“……就是白之桃,现在只顾工作不顾我。”
老张噗嗤一声滋儿哇乱叫。
“我当什么呢!咋的你后悔啦,不愿意让小白干工作了?”
“不是。她想做事,我肯定支持。就是……”
“这有啥,政委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让你去给她当学生,这样工作恋爱两不误,两全其美。”
“可她只教小的不教我。”
“小的听话,要我我也爱教小的。”
老张插嘴道,振振有词,“但没关系,小的听话,但你老,你脸皮厚。听哥的,你今晚下班回去就缠着小白让她教你。小白这人心软得很,你缠两下她肯定答应。”
苏日勒皱皱眉。
白之桃这人的确心软。他心想。似乎不管什么事,只要自己赖一赖,她就真能答应下来。
边想,时钟就一溜烟转到黄昏。苏日勒策马归营,远远看到白之桃正和一群孩子走在一起,于是一夹马肚就想过去叫她。
没想到见自己回来,白之桃比他还高兴。就睫毛忽闪忽闪的把白天的教学成果都说给男人听,什么哪个孩子学得快啦,哪个字孩子们容易搞混啦……总之事无巨细,一张细白小脸兴奋得微红发亮。
一瞬间,苏日勒觉得心里软成摊水,再被风一吹,就无限泛起涟漪。
那么,涟漪之下呢?
那这可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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