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桃以为苏日勒不会回头,因他视线正随长风而去。她于是趁机偷看男人侧脸,目光如笔画描摹,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当事人抓个正着。
苏日勒冷不丁就回眸看她。
“又在偷看我?”
他沉声笑笑,然后大大方方臭显摆,“干嘛要偷看?我喜欢你看我。”
话毕,微微一顿,又说:
“——最好就只看我。”
白之桃重重吞咽一下。
一瞬间,她听到自己心跳无限放大,疑有暴露之嫌疑。
她想,也许苏日勒全部都听到了,只是并没有拆穿。
所以她一动也不敢动。
见白之桃小狗一样,苏日勒就好心疼的揉揉她脑袋。然后弯腰摘了各种各样几朵野花,三两下编成个花环,问了声要吗,等白之桃点点头,这才小心翼翼给她戴到头上。
这下他的琪琪格就变得像个真正的新娘,正好白之桃今天还穿了身月白色蒙袍。要知道大部分人平时都不常穿这个颜色,因为很不经脏,但她被爱护得很好,像掌中月,裙??永不落地。
苏日勒无限心驰。
所以事到如今,谁还在乎那野菜不野菜胡立景还是狐狸精?反正谈恋爱就是苏日勒·巴托尔现在生命中的头等大事,谁也管不了,并且没人拦得住。
除非是白之桃亲自说不。
但是他觉得白之桃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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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四人之中人人满载而归。
其中阿古拉战绩最辉煌,把围裙系在腰上当篓筐,一股脑儿摘了满怀的野菜野果;胡立景比她差些,毕竟心思不在这里。至于另外那两个人……
——毫无意外,两手空空。
胡立景早想到苏日勒是把白之桃拐走灌迷魂汤去了,却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明目张胆,一点不拿其他事情打掩护,这会儿虽然手里没菜,但他手里有人啊。
——是真的有人。
胡立景眼看着两人慢慢走来,苏日勒故作毫不经心,扬起和白之桃交握的那只手就说:
“让你看笑话了,胡立景同志。我们俩谁也不认识野菜,所以就随便四处逛了逛。”
“……没关系,我摘的菜不少,分桃子一点就是了。”
“谢谢,那我沾她光,就不客气了。”
苏日勒瞬间觉得自己扳回一城。
不过他其实一直没觉得自己特别输过,也不知怎么,就是总感觉白之桃是向着自己的。虽然她不爱开口,但偏心不偏心这种事情,被偏心的那个人一定会知道。
时间一晃而过,天空云卷云舒。草坡上众人纷纷收羊归队,牧羊犬呈流线奔腾,迅速控制住牲畜队形。苏日勒把阿古拉抱到巴托尔背上坐,让她别再累,好好把精力留到明天朝鲁结婚,自己则顺势勾勾搭搭凑到白之桃身边,和她慢慢一起走。
“……你以前见过蒙古族结婚吗?”
“没有,明天是第一次见。”
“朝鲁这个不一样,”苏日勒轻声道,“林晚星是汉人,肯定就不穿蒙袍不戴头冠。但我们这边其实新娘要戴头冠,或者花环也行。”
说着,就目移望向白之桃发顶,语气犹犹豫豫试试探探,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你觉得呢?你喜欢花环还是头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