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烛阴浑浊的目光掠过气息奄奄的小青,最终落在林枫斜插在岩缝中、那柄仅有三尺长、通体灰蒙、剑身古朴布满裂痕,剑柄末端镶嵌着残缺灰色晶石、铭刻着“太虚”古篆的断剑时,他那张仿佛亘古不变的、沟壑纵横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骇然与震动!那是一种混杂着难以置信、追忆、敬畏与一丝深重悲凉的复杂神情。
“太……太虚……”烛阴枯树皮般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踉跄一步,几乎站立不稳,浑浊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河崩毁、日月沉沦的恐怖景象剧烈翻腾!他死死盯着那半截残剑,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砾在粗糙的石头上摩擦,充满了穿越时空的沉重,“你…你竟真把它…带出来了?!还引动了它的…残灵?!”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敬畏与颤抖,想要去触碰那布满裂痕的剑身,却在距离寸许时骤然停住!仿佛有无形的、足以斩灭星辰、破灭万道的帝道锋芒刺痛了他的神魂!指尖皮肤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细小的口子,一滴淡金色的血液渗出,尚未滴落,便被剑身残留的、仿佛来自万古战场的杀伐之气瞬间蒸发成虚无!
“神器有灵,非帝境不可轻御……强如那位…亦难逃…兵解道消……”烛阴收回手,看着指尖消失的血痕与那缕被磨灭的生机,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了无尽岁月的沉重与悲凉,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林枫诉说一段被尘封的禁忌历史。他缓缓转身,走向山谷中一株虬结古老、散发着微弱龙威的暗红色古树(龙血树),枯瘦的手指在粗糙的树皮上缓缓拂过,仿佛在汲取某种力量,平复着内心的滔天巨浪。
片刻之后,老人剧烈起伏的胸膛才稍稍平复,但看向太虚断剑的目光依旧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他袖袍一拂,一卷非帛非纸、通体流淌着温润星辉、散发出古老洪荒气息的卷轴凭空出现,缓缓展开,悬浮于气息萎靡的林枫面前——《神兵谱》。卷轴之上,星河流转,仿佛蕴含着诸天万界兵器的奥秘。
“天地造化,万物有灵,兵刃之道,亦是大道载体,有其魂,有其命,有其格!”烛阴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苍茫深邃,却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凝重,如同在为林枫开启一扇认知世界本质的大门,“凡俗之辈,只知利刃锋芒。然,真正通灵之神兵,其品阶高下,在于其蕴含的‘道’,在于其灵性智慧,在于其能否与天地共鸣,其承载之道!”
随着他的话语,《神兵谱》上星辉流转,浮现出清晰的图文与注解,如同为林枫展开了一幅浩瀚的兵器长卷:
凡铁:图谱最底层,光影闪烁,显现出无数普通的刀枪剑戟,材质多为精铁、寒铁。【凡铁铸就,锋锐有限,气难久存。淬体境武者凭之打磨气血,斩凡俗可,入道途则如朽木。】分下、中、上、极品四品,区别在于材质与锻造技艺。
·玄阶灵器:图谱中段,兵刃光华流转,形态灵动,或缠绕烈焰,或凝结冰霜,灵光熠熠。【内蕴灵纹,可承载并增幅罡气,令武者实力大增!】同样分四品,增幅效果天差地别。
·地阶宝器:图谱跃升,兵刃虚影或古朴厚重,或奇诡凌厉,光华内敛却自然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内蕴完整法则碎片,或自生器灵雏形,威能撼山断岳!问道境修士方能初步炼化驾驭,发挥其真正威力!】四品之别,在于法则碎片的完整度与器灵雏形的强弱。
·天阶道器:图谱更高处,兵刃虚影愈发模糊,仿佛与天地法则交融,引动风云变幻。【承载完整天地法则,器灵初具智慧,可引动天地之力,施展领域之威!天象境尊者掌之,威力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