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峡市的市民请注意,请大家保持镇定,不要惊慌……”
一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巡逻车,车身在拥挤中被刮蹭出几道划痕,正艰难地在车流的缝隙中逆行。
车顶的高音喇叭里,一个不带情绪的男声循环播放着安抚人心的通告。
“……国家已经调动军队,而且并没有发现外星人的攻击举动,请大家不要惊慌。”
“经确认,外星战舰已经离开,大家可以回家,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请大家保持理智,不要拥堵道路,如果要离开巨峡市,请有序撤离……”
广播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份官方特有的冷静,与周围山呼海啸般的恐慌形成了刺耳的对比。
道路的几个关键隘口,几名交警站在路口中央,制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
他们的哨声尖锐而急促,手臂的挥动幅度大而僵硬,声嘶力竭地试图疏导交通。
“都别挤了!往后退!往后退!”一名警察对着一辆试图强行并线的私家车大吼,他的嗓子已经完全沙哑,“没听见广播吗?外星飞船已经走了!回家!堵在这里更危险!”
他用力拍了拍那辆车的引擎盖,手掌震得发麻,车主却只是摇上车窗,等他离开后继续按着喇叭。
官方的介入,让一部分骚动的人群稍稍安定了下来。
一辆塞满了家人的面包车里,开车的男人紧握方向盘的指节微微发白,他长舒了一口气,对后座上满脸惊恐的妻子说:“听见没?警察都说了,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然而,这份短暂的安定很快就被更深的质疑所撕裂。
“走了?你信?”副驾驶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外星飞船都开到头顶上了,还不打?万一人家是来侦察的呢?命只有一条,先跑再说!”
面包车后座的妻子也哭着拽住丈夫的胳膊,声音颤抖:“听咱爸的,咱们不能回去啊!天河市到现在还是废墟呢,我们不跑等死啊?!外星人指不定啥时候就来了,我们先去乡下,去我妈家住几天,等真安定下来再回来不就行了!”
这种情绪迅速蔓延开来。恐慌一旦被点燃,便很难被理智的言语所扑灭。
机车在狭窄的辅路尽头减速,重新汇入一片更加拥堵的十字路口。
前方,红蓝相间的警灯连成一道闪烁的长城,数名警察正用路障和身体,艰难地构筑起一道脆弱的防线,试图将恐慌的车流引导向城外的疏散通道。
“停下!摩托车停下!”一名年轻的警察挥手,他快步上前,拦住了去路。
他戴着反光背心,制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年轻的脸上满是疲惫与焦躁。
“你们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一辆车坐三个人,还想往外冲?不要命了?!”他厉声喝道,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有些声嘶力竭。
杜蔷薇收了油门,单手捏紧刹车,机车稳稳地停在警戒线前,她没有争辩,而是从皮夹克内侧取出一个深色的证件夹,直接递了过去。
“雄兵连,中士杜蔷薇,我们在巨峡市执行任务。”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投入喧嚣的冰块,瞬间让周围的空气凝固了几分。
那名年轻警察的手,还举在半空,动作僵住了。
他愣愣地接过证件,翻开,当看到那枚独特的雄兵连盾形徽章时,眼睛猛地睁大了。
“雄……雄兵连?”他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句,随即猛地立正。
周围几名正在维持秩序的警察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他们的目光落在杜蔷薇和李牧身上,眼神从最初的警惕,迅速转变为震惊、好奇,最终化为一种被压抑的兴奋。
“是雄兵连的人?”
“真的是雄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