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早已超越了个人意志的范畴，这是融合了多种可怕力量的混乱本质，引动了此界三万载沉淀的滔天怨念，这股力量一旦彻底引爆，就如同坠入深渊的巨石，再也无法停下。

即便高元霜残存的意识想要停止，那沸腾的怨恨与混沌本身，也会推着这具“躯壳”，走向最终的毁灭。

“砰！！！！！”

一声并非源于物理碰撞，而是源于存在本身崩解的巨响，震撼了星空！

被抛出的混沌聚合体在半空中猛地炸裂开来，这并非简单的爆炸，而是高元霜作为独立个体的最后一丝理智与束缚的彻底消散，他完全放开了对这股力量的最后控制，任由其以最原始、最狂暴的姿态，宣泄而出。

无穷无尽的黑暗物质，混合着扭曲蠕动的血肉组织、亿万万亡魂的凄厉哀嚎、以及最为纯粹的混乱法则碎片，在半空中疯狂凝聚、重组！

眨眼之间，一尊体型几乎与如来金身不相上下的、无法用任何已知语言描述的恐怖怪物，赫然显现。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身体仿佛由无数痛苦挣扎的阴影、流淌的污秽以及不断生灭的畸形器官构成。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秩序”的绝对嘲讽，仅仅是看它一眼，就足以让任何拥有理智的生灵瞬间被无穷无尽的疯狂意象吞噬，精神彻底崩溃！

“如来！”

“如来！”

“如来！”

……

怪物那扭曲、不断变幻的“头部”，裂开了无数张大小不一的嘴，发出层层叠叠、蕴含着极致怨恨与混沌意志的嘶吼，那声音并非呼唤，而是诅咒，是否定，是复仇的宣告。

它伸出那由无数怨魂手臂纠缠、融合而成的、庞大而扭曲的“双臂”，带着要将一切都拖入永恒混乱的决绝，向着星空中央那尊宏大的如来金身，环抱而去。

“南无——阿弥陀佛——！”

如来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带着一丝惊怒的宏大佛号，周身绽放出足以照亮星河的璀璨佛光，无数“卍”字金符如同星系般环绕旋转，构筑起最坚固的秩序壁垒，全力抵抗着那汹涌而来的、无穷无尽的混乱侵蚀。

这是“秩序”与“混乱”最直接、最本质的交锋！

金色的佛光与黑色的混沌气息激烈碰撞、湮灭，秩序试图定义、净化混乱，而混乱则疯狂地瓦解、吞噬着秩序，两者如同冷水泼入滚油，接触的瞬间便引发了毁天灭地的反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法则在崩坏，空间在哀鸣，这片星域仿佛回到了天地未开的混沌之初！

这种极致的对抗，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

对于观战者而言，却仿佛过去了千万年。

最终，那璀璨无边的金色佛光，开始逐渐黯淡、收缩，如同纯金被泼上了浓硫酸，如来的不灭金身之上，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黑色污秽斑块，这些斑块如同活物般蠕动、扩散，所过之处，金身失去光泽，佛纹断裂消融！

“不……不可能！”

如来那宏大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颤抖与难以置信，祂的怒目圆睁，其中充满了被蝼蚁掀翻棋盘的不甘与暴怒：“我谋划了这么久！布局三万载！眼看大道将成！怎么会……怎么会输给你们这些域外蝼蚁！这不可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