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高逍,尾巴狂摇,直接扑上来,头往他腿上蹭,嘴上还不停嚎:“汪汪!呜噜噜——!”
高逍蹲下,捏了捏它的下巴,笑得不行。
逍薇也伸手摸了摸,夸道:“这狗真壮啊,叫啥名?”
高逍说:“旺财。”
“……”逍薇愣了半秒,实在不知道是该夸名字朴实,还是该憋住笑。
高逍嘿嘿:“我爸取的,他说听着吉利。”
狗叫还在响,车灯也还没熄。
爸妈在门口探出头,眼珠子都直了。
——那姑娘,真不是电影里演的?
高父高母一出门,一眼就瞅见了站在门口的高逍和逍薇。
四个人杵在那儿,你瞅我我瞅你,谁也没先开口。
过了几秒,高父咧嘴一笑,一口浓重的方言英语蹦了出来:“Nice to meet you!I’m……”
话没说完,逍薇就笑着打断了:“叔叔阿姨好,我是逍薇,高逍的女朋友,你们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空气一滞,有点尴尬。
但那张脸一露,尴尬立马被冲淡了。
高母眼睛都亮了,拉住逍薇的手就不放:“哎哟,这闺女,怎么长得跟画儿里出来似的!”
高父也在一旁点头:“就是就是,咱家这小子有眼光!”
高逍是独生子,打小爸妈就盼着能有个女儿,哄着、宠着、天天叫小棉袄。
可以前政策紧,想生也生不了。
后来放宽了,人也老了,哪还有力气折腾。
可现在,眼前这姑娘,愣是让二老觉得——闺女,天上掉下来的。
反观逍薇,家里人口多得能开个小村会,可关系稀薄得像隔了层玻璃。
爹妈偏心眼儿到骨子里,兄弟姐妹各怀心思,她从小脾气犟,熬到成年直接搬出去,几年没回过家。
亲情?她没体会过。
温暖?那词儿在她词典里,压根儿不存在。
可现在,她坐在这儿,吃着热腾腾的饭,听阿姨絮叨着哪家的腊肉香,看叔叔笨手笨脚地往茶几上摆糖饼,
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种感觉——
她头一回知道,原来有人会记得你爱吃啥,会问你冷不冷,会因为你多夹了两筷子菜,偷偷给你多盛一碗汤。
真好。
日子晃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年夜饭一吃完,高逍拽着逍薇去了客厅。
那台95寸的大屏,黑着,等着。
春晚一开播,满屋子都热闹起来。
这节目,说实在的,高逍早看腻了,年年一个样:相声老梗、舞蹈没新意、魔术全靠剪辑,
可逍薇看得跟第一次见世面似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看见小品里那个演员一扭腰,她噗嗤笑出声;
魔术师变出鸽子,她直接拍手:“哇——好厉害!”
连杂技演员倒立走钢丝,她都能紧张得捏紧拳头,小声嘀咕:“别摔啊……”
高逍在旁边看着她,忍不住摇头笑:“你这眼神,跟刚从火星降落似的。”
他转头看屏幕,再看她。
忽然后悔了——
这电视有啥好看的?
哪有你好看。
倒计时开始了。
“十、九、八……”
电子炮竹在长竿上嗡嗡响起来,不是爆裂的炸响,是模拟出来的“砰——啪”声,
听着假,可热闹不减。
旺财在角落里一听见动静,吓得连滚带爬,“嗷呜”叫了一嗓子,绕着高逍转了八圈,才喘着气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