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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峡谷景廊(第1页/共2页)

千舟过峡谷,漂流随波望。

鱼欢逐人影,静闻回音悦。

诗题《峡谷景廊》四字,恰似一支蘸满墨色的狼毫,先以 “峡谷” 二字勾勒出壁立千仞的雄奇基底 —— 那是被千万年流水切割出的天地裂缝,青黑崖壁如巨兽脊背横亘天际,为 “千舟过” 的浩荡提供了壮阔舞台;后以 “景廊” 二字点染灵动气韵,将崖壁的苍劲、流水的柔婉、鱼群的鲜活、回音的绵长串联成流动的长卷,让自然磅礴与人文温情在笔墨间交融,暗合着 “虚实交织” 的隐秘意境。而开篇四句诗,更是将这景廊的神韵凝于方寸:“千舟过峡谷” 以 “千舟” 显规模,舟行的灵动与峡谷的巍峨形成刚柔相济的对比,尽显自然与人力的和谐共生;“漂流随波望” 写尽舟行之态,将观景者的悠然目光与水波的轻柔轨迹相融,既呼应 “景廊” 的观赏本质,又为 “鱼欢逐人影” 埋下人与自然互动的伏笔;“鱼欢逐人影” 以拟人化笔法唤醒水中生灵,让银鳞跃动成流动的光带;“静闻回音悦” 则转至听觉,让峡谷的空旷与人心的愉悦在声波中共振,完成了从视觉到听觉的感官闭环。

屏幕亮度突然被窗外的阳光抬亮半分,像有人悄悄掀开了蒙在画框上的纱,将午后的慵懒悉数洒在书桌。夏至的拇指刚划过林悦 qq 空间的说说封面,指尖还残留着手机玻璃的微凉,视线便被九宫格正中央的照片钉住了 —— 那画面从不是简单的像素拼接,而是被晨露浸润了整夜的翡翠,将黔东南施秉喀斯特峡谷的灵秀与磅礴,妥帖地锁在方寸屏幕里。青黑色崖壁如被天斧劈出的屏障,垂直的岩壁上布满千万年流水冲刷出的褶皱,深绿苔藓像老人脸上刻满的岁月纹路,倔强地嵌在石缝间,更有岩生鹅耳枥的虬枝从崖壁中探出来,根须如铁线般扎进岩石深处,这便是喀斯特地貌独有的 “树抱石” 奇景,每一道沟壑里都藏着风雨雕琢的故事。

数十叶竹筏散落在水面,竹身泛着浅褐的光,那是慈竹经过阳光晾晒后的温润色泽,七八根竹竿并排捆扎而成的筏身稳如平地,吃水极浅却浮力十足,正应了《载敬堂集》中 “渡工浮筏时横绝,碧水油油欲没篙” 的描述。它们像撒在绿绸上的玉簪,有的顺流而下,竹篙在水中轻点便划出优美弧线;有的停在波心,筏上人影模糊,衣袂在风里飘着,似要挣脱画面的束缚。最妙是那片水,不是单一的绿,是浅绿、深绿、墨绿交织的绸 —— 近岸处是浅绿,映着河滩冬青的倒影;中流是深绿,藏着游动的鱼群;远处被崖壁阴影笼罩的地方则成了墨绿,像泼洒的浓墨尚未化开。一群银亮的宽鳍鱲正追着筏影跃动,尾鳍溅起的碎光在屏幕上晃着,竟让人产生粼粼水波正漫出屏幕的错觉,仿佛下一秒就要浸湿桌面的稿纸。

他下意识凑近细看,鼻尖几乎碰到玻璃,呼吸间带着午后手冲咖啡的余温,那是肯尼亚豆特有的酸香。忽然,一股清冽的水汽扑面而来,不是空调出风口的干冷,是带着松针的清苦、湿石的腥甜、还有野栀子淡香的气息,像有人捧着一捧峡谷的晨雾,从屏幕里轻轻吹在了他脸上。桌上的冰镇柠檬茶还凝着水珠,杯壁上的水痕蜿蜒而下,在杯底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天花板的吊灯,像把碎掉的月亮藏在了里面。可脚面却泛起意料之外的冰凉 —— 不是拖鞋沾了杯底积水的湿冷,是溪水漫过脚踝的温润凉意,带着细碎的痒意,顺着毛细血管往上蔓延。

夏至猛地低头,心脏漏跳半拍:一尾银亮的宽鳍鱲正绕着他的脚踝轻啄,鳞片蹭过皮肤时,带着鱼鳞特有的细碎痒意,顺着神经爬向太阳穴,尾鳍划动的水流在他浅色的亚麻裤脚上晕开淡淡的湿痕,那痕迹像极了水墨画中未干的笔触。不止一尾,七八尾银鱼正围着他的双脚游动,形成小小的漩涡,它们的鳞片在光下流转着金属般的光泽,连鱼鳃开合的细微动作都清晰可见。

“这不是……” 夏至喉结滚了滚,话在舌尖僵住,像被水汽黏住了似的。手机屏幕突然泛起涟漪,不是系统卡顿的闪烁,是真真切切的水纹,从照片里竹筏的底部一圈圈漾开,将屏幕里的天空碎蓝揉成粼粼波光。紧接着,屏幕像被戳破的宣纸,青绿顺着裂缝漫出来,先是染绿了桌面的木纹,再爬上书架的书脊 —— 那些精装书的封面渐渐消融,化作崖壁上的苔藓与藤蔓;台灯的暖光变成崖顶漏下的阳光,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散落的稿纸飘着飘着,竟成了水面上的浮萍,还沾着细碎的水痕。

不过几秒,书房的轮廓已彻底消失,他站在了峡谷中央。脚下是微凉的溪水,刚没过脚踝,水底的卵石硌着脚掌,带着温润的触感,能清晰地分辨出卵石的纹路。头顶的天空被崖壁挤成狭长的蓝带,像块被拉得极长的蓝宝石,又像被剪碎的天幕,只余下这一抹通透的蓝。风穿过岩缝的声响如埙声呜咽,绵长而悠远,偶尔还夹杂着白鹭的轻啼,从峡谷深处飘来,惊得崖壁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翅尖扫过藤蔓,落下几片翠绿的叶子。

竹篙突然在掌心沉甸甸地坠着,带着新鲜竹节的糙涩,指腹能触到竹身的环形纹路,像触摸着一段鲜活的时光,每一道纹路都记录着慈竹生长的岁月。夏至握着竹篙转了个身,视线扫过水面:数十叶竹筏正顺着水流前行,竹篙在水里点着,激起的水花带着亮,像撒了一把碎钻。筏上人影清晰了许多,有的并肩说着话,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有的低头看着水,手指偶尔伸进水里,逗弄着游过的鱼群;还有的撑着油纸伞,淡青色的伞面在一片青绿中格外显眼,恰如楠溪江竹筏漂流中最动人的景致。衣袂在风里翻飞如蝶,浅色的、深色的,与水面的绿、崖壁的青交织成流动的画卷。

最前方那艘竹筏上,穿月白襦裙的女子正弯腰舀水,袖口挽起两寸,露出纤细的手腕,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晃,叮铃叮铃的声响顺着水流漂过来。发间别着支青玉簪,簪头雕着小巧的莲叶纹样,水珠沾在簪头,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她的侧脸轮廓在崖影里若隐若现,眉梢的弧度像被春风拂过的柳叶,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像刻在记忆深处的画 —— 是凌霜,霜降的前世,是他作为殇夏时,在忘川渡口顶着三百年风霜,看着彼岸花开花落,苦苦等待的人。那些梦回时分的模糊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忘川的水是灰黑色的,没有鱼群,没有涟漪,只有无尽的荒芜,而眼前的凌霜,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鲜活。

“殇夏兄果然在此。” 凌霜忽然转头,声音像滴落在青石上的泉水,清冽又温柔,顺着水流漂过来,在夏至耳边打着转,带着水汽的湿润。她手里还捧着半瓢水,是用葫芦剖开制成的水瓢,内壁泛着温润的光泽,水珠顺着瓢沿往下滴,落在水面上,激起小小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去,刚好碰到竹筏的边缘。“这峡谷的‘回音滩’最是奇妙,方才我对着崖壁唤了声,竟引来这么多鱼群追随,你看它们,多热闹。” 她说着,抬手往水面指了指,指尖的银镯子晃着,与青玉簪的光相映成趣,在水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夏至张了张嘴,想回应,喉咙里却滚出陌生的嗓音 —— 不是他熟悉的、被烟酒浸润过的低沉,是带着些少年意气的清亮,像山涧里的溪流,畅快又坦荡,还带着竹筏行过水面的温润水汽。“凌霜姑娘怎知我在此?” 话音刚落,他便惊觉不对:这是殇夏的声音,是他在无数次梦回里听过的、属于前世的声线,是那个还没经历母亲病逝、没尝过生离死别,眼里满是星光的殇夏的声音。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不是现代修剪整齐的模样,指节带着常年握篙的薄茧,掌心还有几道细小的划伤,是前日采草药时被荆棘划到的痕迹,伤口已经结痂,带着淡淡的粉色。袖口沾着的水花正顺着粗布衣衫往下淌,在竹筏的青竹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像墨滴在宣纸上,慢慢散开,留下不规则的轮廓。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模样,是粗布缝制的短褐,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衣襟处还别着一片干枯的竹叶,那是上次来峡谷时随手摘的,竟一直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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