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彤猛地回头,身后只有匆匆赶路的陌生面孔和喧嚣的车流。
午后的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冰冷。
那个未知号码,像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精准地捕捉到她最细微的恐惧。
她迅速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医院地址。
关上车门的瞬间,才感觉那如影随形的窥视感被暂时隔绝。
她靠在座椅上,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
是警告?还是恐吓?发送信息的人,似乎对她的行踪和状态了如指掌。
她再次尝试回拨那个未知号码,依旧是空号。
“师傅,麻烦快点。”叶彤催促道,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蔓延。
赶到医院,叶彤首先去了重症监护室。
托里依旧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依靠仪器维持着生命,脸色灰败,毫无苏醒的迹象。
医生表示情况没有变化,甚至暗示家属可以考虑后续安排了。
看着这个曾经嚣张跋扈的男人如今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叶彤心情复杂。
他是罪有应得,但那条未尽的线索——“被推下去的……我不能说……”——也随着他的昏迷而石沉大海。
离开IcU,叶彤按照预约,来到了心理医生李静的办公室。
李静是一位四十岁左右,气质温婉沉静的女性。
她请叶彤坐下,递上一杯温水。
“叶小姐,关于林晚晚的病例,我能提供的,上次警方来做笔录时,我已经基本都说了。”李静的声音很柔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涉及病人隐私,有些细节我确实不便透露太多。”
“李医生,我理解。”叶彤接过水杯,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汲取着那一点微薄的暖意,“我这次来,不是以调查人员的身份,而是……或许是一个同样感到困惑和不安的人。林晚晚在生前,是否反复向您提及过……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尤其是在镜子里看到?”
李静微微蹙眉,似乎在谨慎地斟酌词句:“晚晚确实有严重的幻觉和被害妄想症状。她提到过在很多反光物中看到令她恐惧的形象,颜色……似乎是红色。她认为那是一个冤死的亡灵,缠上了她,并且会缠上所有与‘那个地方’有关的人。”
“那个地方?是指云巅会所,或者更早的‘迷醉国度’吗?”
“她没有明确指代,但结合她之前的经历,很有可能。”李静点点头,“她非常恐惧,说她能感觉到那个‘存在’的怨恨,并且坚信自己无法逃脱。我们尝试过认知行为疗法和一些药物治疗,但效果甚微。她的恐惧根深蒂固,仿佛……仿佛来自于某种超越她个人心理现实的、更庞大的东西。”李静顿了顿,看向叶彤,“叶小姐,恕我冒昧,你的脸色很不好,眼神里有一种……我很熟悉的焦虑和警惕。你是否也经历了类似晚晚曾经描述过的……一些困扰?”
叶彤心头一震。
李静敏锐的观察力让她意外,也让她看到了一丝突破口。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提及照片和短信,只是简单说了最近频繁梦见一个无面的红衣女子,以及偶尔会产生被窥视的错觉。
“压力过大,加上接触了大量负面信息,产生一些应激反应是正常的。”李静温和地说,“但叶小姐,如果这种幻觉持续出现,并且影响到你的判断和情绪,我建议你也要适当寻求帮助。有时候,恐惧本身,会比恐惧的对象更具破坏力。”
离开李静的办公室,叶彤的心情并未轻松多少。
李静的话证实了林晚晚的恐惧并非凭空产生,但也将问题的核心推向了更诡异的层面。
是集体心理暗示?还是真的存在某种超自然力量?
她走到医院大厅的洗手间,想用冷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刷在脸上,暂时驱散了些许疲惫。她抬起头,看向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