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的震动刚停,我后颈的冷汗就顺着衣领往下淌。
曾瑶的手指在我手心里轻轻抽搐,我低头看她,她额角沾着石屑,睫毛上挂着汗珠,明明疼得厉害,还硬撑着冲我扯出个苍白的笑:\"公子...我没事。\"
\"没事个屁。\"我的声音发颤,伸手去摸她后颈——那里有道红紫的指痕,像被铁钳夹过。
我喉咙发紧,把她抱得更紧些,碎玉还攥在掌心里,裂纹处的血珠蹭得我掌心发痒。
这玉刚才凉得像块冰,现在倒有些温热了,不知是不是沾了我们俩的血。
洞外的风声突然变了调,像有人在吹埙,呜咽着刮过溶洞入口。
我抬头,石桌上的古籍不知何时被翻到最后一页,血字在月光下泛着暗褐,\"解咒者,必成新咒\"八个字像生了爪子,挠得我眼皮直跳。
曾瑶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突然攥紧我的袖口:\"公子...那玉...\"
碎玉在我掌心里发烫。
我摊开手,裂纹里渗出的血珠没了,反倒是原本浑浊的玉身泛起幽蓝,像要把月光吸进去。
前几日在矿山底下挖到这玉时,老矿工说这是晋室旧物,能镇邪祟,现在看来...怕不是镇邪,是招邪。
\"叮——\"
金属碰撞声从溶洞深处传来。
曾瑶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她什么时候又把匕首捡起来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往黑暗里看,就见二十步外的阴影里,有道黑黢黢的影子正往这边挪。
兜帽压得低,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可那左眼...那团翻涌的黑雾,我刚才在密室门口见过。
\"你他妈到底是谁!\"我把曾瑶推到身后,碎玉攥得生疼。
这玉之前在矿山能震退山魈,现在总该有点用吧?
可刚才黑袍人抬手那一下,曾瑶的匕首就被震飞,我扑过去时像被墙撞了——他的力气根本不是凡人该有的。
黑袍人没说话,只是抬手。
曾瑶的匕首突然\"咻\"地飞起来,刀尖直指她咽喉。
我想都没想就扑过去,碎玉在掌心灼得发烫,\"咔\"地裂了道新缝。
匕首擦着我耳边扎进石壁,石屑溅了我一脸。
曾瑶拽住我胳膊,声音发颤:\"公子,他...他刚才动嘴了吗?\"
动嘴?
我刚才光顾着看匕首,没注意。
再看黑袍人,他的嘴确实没动,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锈了的风箱:\"陆公子,别急着问名字。\"他抬手扯下兜帽,露出整张脸——苍白得像泡了三天水的尸体,左眼是团黑雾,右眼却是极亮的琥珀色,\"你手里的玉,叫玉衡。
晋元帝当年用它镇我,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我脊梁骨发凉。
晋元帝?
那是三百多年前的东晋皇帝,眼前这人...活了三百多年?
\"知识洞察眼\"突然在我脑子里嗡地一响。
这是我穿越过来就有的金手指,能看穿别人内心,可每次用都要失忆十分钟——现在这情况,不用不行了。
我咬咬牙,盯着黑袍人的右眼。
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黑雾翻涌的左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画面:血月之下的祭坛,穿玄色道袍的人举着玉衡往他心口砸;他跪在地上嘶吼,黑雾从七窍涌出;最后一个画面是个泛黄的绢帛,上面写着\"墨流苏\"三个字。
\"墨流苏?\"我脱口而出。
黑袍人的脚步顿了顿,右眼闪过一丝惊讶:\"有意思,你能看见?\"他往前走了两步,溶洞的地面跟着震动,\"看来晋室的破咒术传到现在,倒养出个有意思的小耗子。\"
\"谁是耗子!\"曾瑶突然从我身后窜出来,手里多了把淬毒的短刃——这丫头什么时候把袖中刃藏好了?
她的刀尖抵着墨流苏的咽喉,手却在抖,\"放...放了我们,否则我...\"
\"否则如何?\"墨流苏的右眼眯起来,黑雾突然从他左眼涌出来,缠住曾瑶的手腕。
她闷哼一声,短刃当啷落地,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脚尖离地面半尺。
我扑过去要拽她,却被黑雾缠住脚踝,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碎玉飞出去,在墨流苏脚边打转。
\"想要她活命?\"墨流苏弯腰捡起碎玉,裂纹在他指尖泛着幽光,\"和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