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审讯的民警如何耐心询问、政策攻心,甚至摆出了调查走访的笔录,他都只是一口咬定自己没去过鱼塘,更不知道投毒的事,要么沉默以对,要么就翻来覆去说那几句“我没干”“你们有证据就抓我,没证据别冤枉好人”。
最终,由于现场被破坏严重,确实没有找到能直接指向吴庆有的物证,警察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也不能一直扣押他,只好按照规定,先把他放了回去,案件也暂时陷入了僵局。
被放回家的吴庆有,脸上还带着从派出所出来时的得意劲儿,竟故意绕路跑到了鬼塘埂——那里正是柳怀英家处理死鱼的地方。
远远地,他就看见大舅刘玉龙和大舅妈正领着家里人,弯腰将一筐筐泛着白肚皮的死鱼往预先挖好的土坑里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鱼腥味和泥土的潮湿气。
吴庆有倚在塘埂边的老槐树上,双手抱胸,嘴角撇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眼神里满是畅快,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大舅家忙前忙后,直到最后一筐死鱼被倒进坑里,几人挥着锄头将土填上,他才慢悠悠地吐了口唾沫。
刘玉龙一家人见吴庆有这副挑衅的模样,个个气得胸口发闷——刘元海攥着拳头,指骨都隐隐泛着力,要不是被身边的奶奶死死拉住,差点就冲上去理论;柳怀英更是气得脸都白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两眼。
可吴庆有半点不在意,反而笑得更欢了,心里头那叫一个痛快,暗自琢磨:
“让你们当初帮着外人欺负我伯我娘,现在知道疼了吧?这就是你们的报应!”自始至终,他对大舅一家的遭遇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更谈不上半分愧疚,只觉得这是对方应得的“教训”。
但吴庆有心里的火气还没撒完,报复完大舅家,他又把主意打到了金家庄的李大栓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吴庆有便借着去金家庄赌钱的名义,每天揣着几个零钱晃悠,实则一门心思留意李大栓家的情况,琢磨着怎么报复才能让对方吃个大亏,最好是像大舅家那样,疼到骨子里。
连着观察了三天,他终于有了发现:李大栓家屋后的菜园沟里,竟关着二十多只鸭子,一只只长得膘肥体壮,羽毛油光水滑,扑腾起来时翅膀都带着劲儿。
后来他从赌局上的赌友嘴里打听才知道,最近周边几个村子都在闹鸡鸭瘟,不少人家的鸡鸭一夜之间就死了大半,李大栓心疼自家鸡和鸭子,生怕也中招,便把鸡全关在了牛棚里,连门都很少开;鸭子则单独圈在菜园沟里,沟边还扎了半人高的篱笆,就是为了防止它们跑出去,跟池塘里别家的鸭子混在一起染上瘟病。
听到这儿,再想到菜园沟里那些肥硕的鸭子,吴庆有眼睛瞬间亮了,一个阴恻恻的报复念头立马在脑海里冒了出来——既然李大栓这么宝贝这些鸭子,那要是把这些鸭子给“处理”了,他不得心疼得跳脚?这主意可比别的报复手段解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