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间，喧闹如潮水般退去，众人相继走出屋子。

跨出门槛的刹那，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连绵成片的屋舍，此刻竟像被无形的手撕碎般，只剩零星几座歪斜地立在原地，断壁残垣间还萦绕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有人下意识回头，却发现方才待过的那间屋子早已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剩下的…… 该是还有人没从秘境出来。” 不知是谁低语了一句，众人心中皆是一明。

正打算穿越万魔寨子时，蓝云渊悄悄凑近云汐，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妹妹，你的秘境究竟是怎样的？怎会一点伤都没有？你瞧其他人，连最先醒来的揽月都带了伤呢。”

云汐蹙着眉摇头，眼底漾着困惑：“我也说不准。只记得突然就站在一座大殿里，好多人围着我，那宫殿金碧辉煌的，像是浮在云雾里……”

“对对！” 蓝云渊急忙插话，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悸，“我开头也是这般景象！

当时旁边有人经过，我随口问了句这是何处，竟有人说这里是神殿，还称我是什么神…… 那感觉太真了，我差点就信了自己真的成神了。”

一旁的姜致也点头附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袖上的褶皱：“我和你们一模一样。那些人引着我游览神殿，看遍各处胜景，只觉得浑身都浸在成神的荣光里。

可走着走着，就觉得身子越来越沉，头也昏昏沉沉的，后来连灵力都变得轻飘飘的，身上还泛起细密的刺痛。”

“可不是嘛。” 蓝云渊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们拉着我没完没了地逛，我身上的疼越来越厉害…… 到最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怕不是幻境！我拼命想挣开他们，可身子像被钉住了似的，连灵魂都像要飘走，怎么挣扎都没用。”

“那你们是怎么醒的？” 云汐追问着，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转。

“我当时忽然想到，就算真成神了，大家也该在一起才对。” 蓝云渊望着远处残破的屋影，语气里带着些后怕，“就大声喊你们的名字，明明没人应，可我一直喊一直喊，不知喊了多久，猛地就醒了。醒来才发现，灵力耗了大半，身上也添了好些伤。”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姜致身上。他微微蹙眉，指尖捏紧了衣襟：“是揽月把我叫醒的。我…… 我没云渊兄那般坚定，一直迷在神殿里，差点就要灵力散尽了。”

云汐又看向温揽月，眼里满是好奇 —— 她是第一个清醒的，究竟经历了什么？

温揽月迎上她的目光，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那神殿一看就是假的。我直接把那些人都杀了，就醒了。”

“什么？！” 蓝云渊和姜致同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张着，半天没合上。

“幻境里那些人都和善得很……” 蓝云渊讷讷道，“就算知道是假的，我也没想过要动手。”

“幻境终究是幻境。” 温揽月抬眼望向天际，声音清冽如冰，“守住本心，就不会被虚妄迷了眼。 ”

蓝云渊和姜致的脸颊腾地红了。

成神本就是每个修炼者刻在骨血里的执念，当那光怪陆离的幻象真真切切铺在眼前时，又有几人能守住灵台清明？

云汐望着他们，也想说说自己的幻境 —— 聊《甄嬛传》？……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说了他们也不懂。

她只好含糊地笑了笑：“我那边…… 和你们差不多吧。大家一起聊天喝酒，喝着喝着就睡着了，后来听到你们说话，就醒了。”

“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蓝云渊满眼羡慕，“我们都快急疯了，生怕你醒不过来，或是受了重伤呢。”

云汐听着，只是淡淡一笑，眼底却掠过一丝旁人看不懂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