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体……残余。\"微型陌尘虚弱地微笑，\"大部分...都去维持封印了。\"
祭礼将光团紧贴胸口，生怕它也会消失：\"怎么帮你？月之泉？能量共享？\"
\"来不及了……\"微型陌尘的声音越来越轻，\"听我说……你从来不是……替代品……\"
光团开始消散，祭礼疯狂地试图用自己能量稳定它，但毫无作用。
\"不，不，不……\"祭礼的眼泪落在光团上，\"求你……不要这样离开我……\"
\"也许……不是永别……\"光团最后闪烁了一下，\"记住……龙与蛇……永恒……\"
随着这最后的讯息，光团彻底消散了。祭礼跪在那里，手中空无一物，胸口却像是被挖出了一个黑洞。赤练的记忆中，烛龙是不朽的……但显然，不朽不等于不可牺牲。
\"祭礼！\"月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驾驶着穿梭舰降落在废墟旁，三只眼睛都睁得极大，\"我们感知到封印完成了！噬神者被重新……陌尘呢？\"
祭礼无法回答。他的喉咙像是被无形之手扼住，所有声音都变成了无声的啜泣。月读的表情说明她已明白一切。
\"先离开这里。\"她轻声说，\"星际战队的援军快到了。\"
祭礼麻木地跟着她登上穿梭舰。其他古神也已经完成任务归来，但舱内气氛沉重如铅。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需要问。
穿梭舰返回月之神殿的旅程如同梦境。祭礼坐在舷窗旁，看着星空流转，却视而不见。他的意识完全沉浸在精神世界的最深处——那里有一个刚刚形成的空洞，形状恰好是陌尘的模样。
月读将他安置在月之泉边，说泉水或许能缓解痛苦。祭礼机械地浸入池中，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他的鳞片失去了光泽，银纹也变得暗淡，仿佛随着陌尘的离去，他体内的赤练印记也进入了休眠。
古神们轮流来看望他，说着各种安慰的话，但祭礼听不进去。唯一让他稍微回神的是海神特莉丝带来的消息——凯恩的身体在封印完成时灰飞烟灭，而大部分被控制的兽化人都获救了。
\"他们体内的神性碎片都消失了。\"特莉丝说，\"似乎随着封印完成，噬神者的所有痕迹都被抹除了。\"
祭礼只是点头。没有噬神者威胁的宇宙……这不正是陌尘想要的吗？只是代价太过沉重。
第三天夜里，祭礼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他梦见陌尘被困在黑洞监狱里，被噬神者无尽的触手缠绕。月之泉的水因他的剧烈动作而溅起涟漪，惊动了守在一旁的月读。
\"又做噩梦了？\"月读轻声问。
祭礼摇头，手按在胸口：\"不是噩梦……是感应。陌尘……他还存在。在某个地方。\"
月读的三只眼睛同时眯起：\"封印内部？理论上不可能……那是个纯粹的隔离空间，没有物质能存在。\"
\"但我感觉到了！\"祭礼坚持，突然想起陌尘消散前的话，\"他说'也许不是永别'……还说'龙与蛇永恒'……这是什么意思？\"
月读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龙与蛇永恒……古老预言中的说法。\"她站起身，\"跟我来。\"
她领着祭礼来到月之神殿最深处的一个密室。墙上刻满了古老的壁画，描绘着各种神只与巨兽。月读指向其中一幅——一条巨龙与一条小蛇相互缠绕，形成一个无限符号。
\"烛龙与赤练，创造与毁灭的永恒之舞。\"月读解释，\"传说中，当两者达到完美和谐时，能超越生死界限。\"
祭礼的心跳加速：\"你是说……陌尘可能……\"
\"我不是这个意思。\"月读摇头，\"陌尘牺牲了自己完成封印，这是不可逆的。但……\"她犹豫了一下，\"龙与蛇的联结也是不可摧毁的。尤其是你们已经进行了灵魂层面的共鸣。\"
祭礼急切地问：\"那我该怎么找到他？\"
\"不是'找'。\"月读纠正，\"是'唤醒'。如果你们之间的联系足够强，而且你真的继承了一部分赤练的本质……理论上，你可以通过体内的印记重建通道。\"
祭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能量共鸣。像我们训练时那样，但要更强、更深。\"
\"危险至极。\"月读警告，\"如果失败，你的意识和能量都会被吸入封印，永远困在那里。\"
祭礼已经站起身，鳞片因决心而微微竖起：\"告诉我具体方法。\"
月读注视他良久，最终叹息：\"我就知道拦不住你。\"她指向月之泉，\"你需要完全浸入泉心，那里的能量最纯净。然后...寻找你们共鸣时留下的痕迹。\"
祭礼毫不犹豫地走向月之泉最深处。泉水渐渐没过他的蛇尾、腰腹、胸膛……当水面触及下巴时，月读最后问道：\"确定吗？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
祭礼的回答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完全沉入水中。
月之泉的内部并非真正的液体，而是浓缩的宇宙能量。祭礼睁开眼，看到无数星光在周围流转，如同置身银河中心。他放松身体，让意识下沉，同时回想与陌尘的每一次能量融合、每一次精神连接……
渐渐地，他感知到一丝熟悉的波动——陌尘的能量特征，如同众多星光中特定的一颗。祭礼集中全部注意力向那点波动靠近，体内的赤练印记随之激活，暗金鳞片上的银纹开始发光。
波动越来越强，最终形成一个模糊但可辨认的轮廓——陌尘的形象，闭目悬浮在能量流中。
\"陌尘！\"祭礼在意识中呼唤，伸手触碰那个影像。
接触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拉入漩涡。祭礼感到自己的意识穿越了无数维度，最终来到一个奇异的空间——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漂浮着金色的神纹网络，中央蜷缩着一个人形。
\"陌尘！\"祭礼冲向前，认出了那个白发身影。
陌尘抬起头，异色双瞳因震惊而睁大：\"祭礼？你怎么……不！你不该来这里！\"他试图推开祭礼，\"封印会吞噬你的！\"
祭礼紧紧抱住他：\"那就一起被吞噬。\"
\"傻瓜……\"陌尘的声音颤抖，\"我已经死了。这只是一缕残魂，维持封印的核心。\"
\"不。\"祭礼坚定地说，\"月读说龙与蛇的联结能超越生死。我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通道还在。\"
他抵住陌尘的额头，不顾对方的抗拒强行建立精神连接。与以往不同，这次连接如同电流般刺痛——封印在排斥外来者。但祭礼咬牙坚持，通过连接向陌尘体内输送能量。
\"没用的……\"陌尘虚弱地摇头，\"我的本体已经消散……\"
\"那就用我的！\"祭礼将连接加深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不再区分彼此的能量，\"我的身体，我的能量，我的生命……全部给你一半。\"
这是极其危险的举动——灵魂层面的共享意味着永久的绑定，远超普通的精神连接。但祭礼毫不犹豫，甚至主动撕裂自己的精神屏障，让陌尘的残魂能扎根其中。
奇迹发生了。
随着能量交换的深入，陌尘的形体开始变得实质化。更惊人的是，周围的金色神纹网络也开始变化，逐渐融入两人的能量场。祭礼感到体内的赤练印记完全激活，与陌尘的烛龙本质产生共鸣……
\"这是……\"陌尘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那里不再透明，\"你在做什么，小蛇蛇？\"
\"带你回家。\"祭礼简短回答，然后吻住了他。
能量爆发了。黑暗空间被金红交织的光芒充满，神纹网络重组变形，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茧将两人包裹。祭礼感到意识开始模糊，但他紧握着陌尘的手，死也不放开……
\"祭礼！醒醒！\"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祭礼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躺在月之泉边，全身湿透但完好无损。而跪在一旁焦急呼唤他的……是陌尘。真实的、有血有肉的陌尘，尽管看起来比之前透明一些。
\"你……怎么……\"祭礼挣扎着坐起，一把抱住陌尘，生怕他是幻觉。
\"你这个小疯子。\"陌尘的声音带着哽咽，\"竟然强行把我和封印网络分离……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祭礼只是更紧地抱住他：\"值得。\"
月读站在不远处，三只眼睛都因震惊而大睁：\"不可思议……你们竟然重构了能量联结。现在封印由两人共同维持，但本体可以自由活动。\"
陌尘扶着祭礼站起来：\"暂时的。我们需要定期向封印输送能量。\"他看向祭礼，眼神复杂，\"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永远绑定了。\"
祭礼的回答是再次吻他，这次更长、更深。当两人分开时，陌尘的透明度已经明显改善，几乎与常人无异。
\"龙与蛇永恒。\"祭礼轻声说。
陌尘微笑，异色双瞳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