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早已干涸,却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
原来如此。
这涅盘秘术最关键的一环,不是血脉纯度,也不是血亲引血,而是“危难”二字。
寻常时刻纵是将秘籍背得滚瓜烂熟,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唯有真正踏入生死一线的绝境,让朱雀真火焚尽肉身与神魂,才有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在灰烬中重获新生。
季轻红望着绢帛上那只浴火的朱雀,翅膀被烈焰灼烧得残破,眼底却燃着不灭的光。
她忽然想起母亲在去世之前曾笑着教导自己的话语。
“轻轻,我的宝贝,你也知道,真正的强大,从来都不是顺风顺水时的张扬,而是走投无路时的不退让。
当你真正明白了这一点,我的轻轻,想必就已然成为了一个拥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强者了。”
窗外的风卷着雨丝敲打着书楼的窗棂,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示。
她将绢帛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怀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朱雀吊坠钥匙。
原来这就是先祖大人为自己留下的最后的指示吗?
祂想告诉祂的后人,这场即将到来的浩劫,既是死局,也是破局的唯一机会。
度过即活,度不过即死。
没有第三种可能。
季轻红深吸一口气,将涅盘秘籍护在怀里,转身冲出藏书楼。
雨幕中,她的身影比来时更加决绝,仿佛已然预见了那片,正在等待着她的涅盘火海。
……
季家书房
“她走了。”
一个长得和季文心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少年看着窗外那迅速离去的身影,轻声开口。
他是季文斌。
是季逊之前定下的季家的继承人。
也是季文心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是。”
季文心坐在书房的另一把椅子之上,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会死吗?”
沉默片刻,季文心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别扭的不自在的关心。
季文斌没有回复,只是怔愣的看着自己腰间那少了一枚朱雀图腾的钥匙链。
季轻红拿走的钥匙,是他的钥匙。
而季文心能够将他的钥匙留给季轻红,自然也是受到了他的默许。
季轻红在季家待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不知道。
在季家,并不是每一位嫡系子弟都拥有着进入藏书阁的权限。
那是只有家族以及传承神才能拥有的,特殊的权限。
而这个权限,季逊有。
季文斌有。
季文心却无。
季逊的确疼爱季文心,甚至在有些程度上要超过她的弟弟。
但不一样的。
季家的继承人有可能是季文斌,有可能是季轻红,但从来都不可能是季文心。
季逊愿意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有关季家的产业,季文心却不曾有分毫染指的可能。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季逊才可以将全部的宠爱都集中在季文心的身上。
因为只有她,才不会作为争夺自己地位的存在,能够让他毫无顾忌的倾斜着自己所有的宠爱。
他就是这么一个理智,却冷清自私的存在。
当然,这一点就不必让季轻红知道了。
相比于他们姐弟两个,季轻红肩负着更深更重的责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季轻红,的确是他们季家年轻一代最为出色的朱雀后裔。
无人可以质疑。
……
另一边